風祭凜冷眼看着莫名陷入癡迷狀态的衆人,隻覺得腳下升起了一股幽幽的寒意,他克制住自己想要打哆嗦的欲望,一言不發地從辦公室離開。
走到門口時想起自己的作業還放在辦公桌上,他垮着臉忍耐着走回去,從桌上拿起自己的作業和覆蓋在作業上用來僞裝的文件,思索一秒後又從辦公桌的抽屜裡拿了一個空的不透明袋子将文件和作業一起眼疾手快地裝進去後再次離開。
在心裡默默得瑟地翹了翹并不存在的尾巴,他才不會讓人發現他在工作的時候摸魚做了一會兒的作業,絕對不會。
在風祭凜徹底消失不見後,原本一臉癡迷狀的加藤源也神色迅速冷淡下來,其餘人也恢複正常的黑手黨該有的模樣,一個個露出一副經典的反派臉,把門關上時順便檢查了一下走廊無人經過後開始以風祭凜為中心進行談話。
加藤源也:“沒想到我們還是低估風祭大人的崇高品德了,風祭大人他不願意做出任何有違他道義的行為,但我們不能不主動為風祭大人謀取他應有的權益。”
“沒錯,就是這樣,雖然風祭大人謙遜禮讓,不欲參與這些見不得光的鬥争,但我們絕對要讓風祭大人得到他應得的一切。”
“我願意為了風祭大人付出一切,加藤大人若是有計劃的話我一定在所不辭!”
“沒錯,我們也是!”
……
衆人紛紛附和,完全不覺得這些光正偉岸的形容詞用在他們在港口黑手黨的上司身上有任何的不妥之處。
加藤源也滿意地環視了衆人一圈,頗為贊同地點點頭,想當初他機緣巧合地進入港口黑手黨時,作為基本毫無武力值的東大畢業生他簡直和這裡格格不入。
但是離職是沒辦法離職了,于是他隻能在這裡惶惶度日。
是風祭大人的加入讓他原本已經暗淡無光的人生再次亮了起來,風祭大人就是指引他人生一往無前的指向标。
回想起他和風祭大人相知相識的時光,若不是顧及着現在的場合問題,加藤源也都要忍不住渾身冒着幸福的粉紅色小花花了。
努力收斂起臉上的笑意,加藤源也嚴格考察過今日在場的衆人,他們都是切身感受過風祭大人獨特的人格魅力的人,他不相信有人在感受過風祭大人的魅力後竟然還能夠無動于衷,所以在場的人也都是值得信任的人。
“諸位,既然風祭大人對首領之位并不在意,那麼我們就改變行動分針,放棄直接對首領下手的計劃。”
說着,加藤源也眸光微閃,原本看似純良的臉上露出了一個陰恻恻的微笑。
“不過,就算我們不直接動手,首領也活不了多久了,森醫生是最了解首領身體狀況的,讓森醫生無心治療,由此加速了首領的死亡,導緻港口黑手黨暫且群龍無首。面對内憂外患我們不得不先選出一個首領,這樣風祭大人繼位也是順理成章的事。至于若是有人不自量力想要懷疑,森醫生不就是最好的替罪羊嗎?”
……
“呀呀呀!森醫生居然也會有被人當成替罪羊的那一天!”
少年取下塞在耳朵裡的耳機,把那隻未被繃帶遮住的鸢色眼睛盡情彎起,輕快的嗓音在昏暗的空間裡蕩漾起了讓人感覺粘膩的弧度。
“太宰君,需不需要我提醒你我們現在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坐在少年對面的男人嘴角勾起一個略顯無奈和寵溺的笑意,暗紅色的眼眸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在發現已經沒什麼可聽的内容之後也順勢摘下耳機放在一邊,疊交在膝蓋上的一根手指無意識的輕輕敲動。
名叫太宰治的少年在看見森鷗外的笑後惡寒地用兩隻手交叉着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他惡作劇似地沖森鷗外做了一個鬼臉後嫌惡地說:“拜托,我才不是螞蚱那種惡心的昆蟲!”
森鷗外輕笑一聲,對太宰治的回答不置可否,身體微微後仰後靠在了座椅的椅背上:“太宰君,同齡人果然還是應該和同齡人有更多的共同語言吧!所以就拜托你去幫我試探一下那個所謂的有着崇高品德的風祭大人了。”
雖然同在港口黑手黨,但森鷗外和風祭凜的接觸可謂是少之又少,風祭凜不知是怎樣獲得首領許可的,讓他能夠在神奈川那邊繼續上學的同時又在港口黑手黨進行兼職。
根據調查結果顯示,風祭凜在立海大附中上學,他隐瞞着港口黑手黨的身份,并且輕而易舉地在學校保持着優異的成績。
而在港口黑手黨内部,風祭凜僅僅隻加入了一年的時間就升任某個行動部隊隊長,專門負責對其他膽敢挑釁港口黑手黨的勢力進行打擊報複,但凡是他出手的任務就沒有失敗的說法。
尤其是他的異能力“絕對領域”讓他在戰鬥中幾乎立于不敗之地,畢竟他的異能力可以隔絕掉一切針對他的物理攻擊,以至于他迄今為止從來沒有在任務中受過傷。
——不過,森鷗外想到了太宰治的異能,目光随之落在了太宰治的身上,嘴角向上勾起微妙的弧度。
這個世界上并不存在毫無弱點的人,比如太宰的“人間失格”可以讓風祭凜的異能完全失效。
又比如風祭凜本身的身份讓他天然就具有軟肋,他現在所竭力維持的校園生活和他一直小心翼翼保護着的母親。
太宰治歪了歪腦袋,黑色柔軟的卷發也跟着微微晃動,他眸光一暗,還帶着幾分稚氣的臉上浮現出饒有趣味的笑容:“好啊,我也很想認識一下這位與衆不同的同齡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