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不敢,因為她現在的身價很高。
她的奶奶把南城的兩套市區房過戶到了她名下,奶奶還提前立好了遺囑,鄉下的原生态養殖場也歸她。
一個從未主動關愛過她的親爹,在這個節骨眼找上她,不用想都知道他想幹什麼。
“小孩子不要亂說話,趕快把這些東西吃了,我等下送你回家。”席阮霖把兩個漢堡都推到她手邊。
宋頌應了一聲:“哦。”
後面席阮霖又說了一堆非常爹味且刻闆老套的話語,囑咐她一定要好好學習,不要小小年紀就跟外面不學無術的壞孩子學壞了。
宋頌懶得聽,他隻管說,隻管訓斥,但一點實際行動也不付出,也就隻是想滿足他心裡作為父親的尊嚴和自尊心。
她吃完了漢堡,正收拾東西呢,從她旁邊走過來一個十一二歲的男孩子。
他長得可真高啊,宋頌懷疑他都快一米七了。
他穿着一身白淨的寬松襯衫,頭發漆黑蓬松,皮膚白淨得像牛奶,身上還有一股淡淡的洗衣粉的清香。
溫馴,但疏冷。
她不記得他的臉了,應該是很好看的,她隻記得少年的眼睛特别漂亮。
烏黑的瞳,清泠純澈,宛如兩顆璀璨的寶石,熠熠閃光。
他是她見過的最純潔甘冽的男孩子,如果他是她的哥哥就好了。
莫名其妙的想法令她倏地低下了頭。
少年先看了她一眼,又把目光轉向席阮霖:“叔叔,我媽媽在對面的咖啡廳等您。”
“好,我馬上就去。”
哦,他是她爸爸新娶的妻子的孩子啊。
喊叔叔,應該跟他沒有血緣關系。那就不算她的哥哥。
席阮霖看着她,仿佛不太好意思開口說不送她了。
宋頌自顧自的把東西收拾好後,背起小書包,甜膩膩道:“席先生,我先回家了。再見。”
很可愛的一個小女孩,笑起來甜津津的,把人的心都甜化了。
席阮霖如鲠在喉,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
與親生父親的這次見面和相處,并不愉快,宋頌更加讨厭席阮霖,可她又矛盾地想引起他的注意,想知道有爸爸疼愛是什麼感覺。
破碎的家庭關系和周圍不友好的環境讓小小的宋頌再也不相信愛,她一定要活成這個世界上最自私刻薄的人。
這段不美好的回憶讓她過于疲憊,她昏睡了過去。
霁钺抱着她回了寝殿,将她安置在床榻上,替她掖好被角後,他又走回來紫藤樹下,目光幽怨的掃過面前的山水美景。
好像一切都黯然失色了。
陳序低着頭,站立在不遠處的樹影下。
“陳管事。”他抿着薄唇,問道:“你覺得,如何讓一個不愛我的女孩子心甘情願的留下來。”
陳序應聲而至,他彎腰行禮,思索過後,恭敬道:“若兩人之間有了不可撼動的牽絆,那姑娘自會留下來。”
霁钺眉頭微蹙:“你的意思是,讓她懷上我的孩子?”
陳序沉默,隻是把腰彎的更低。
霁钺歎了一口氣:“我一直認為,孩子應是帶着父母的愛與期盼降生的,并不是為了給對方套上枷鎖而存在。”
若執意用孩子作為把柄留住她,很大概率,這個孩子會成為無人疼愛的可憐蟲,或者和他一樣。
成為卑劣的天生壞種!
她不愛她,更不會愛他的孩子,沒有必要傷害一個無辜的生命。
況且,他的這具息壤身軀,唯一與常人不同的是,他根本無法生育。
陳序急忙跪下:“是老奴愚鈍。”
微涼的風拂過他的眉眼,一股酸熱的淚意侵襲着他的眼眶,他仰頭看向天際淡粉的晚霞:
“是我愚鈍。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愛她了。”
他有時候真的想,成為她真正的哥哥。
因為血緣是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羁絆,不論是愛與不愛或是痛恨,他們之間的關系都無法解除。
這種根深蒂固的羁絆在母體中就有了,在血管和骨髓中瘋狂生長,深刻于心髒,彼此有着對方的影子,永遠存在。
他願意用兄長這個身份光明正大的愛她,呵護她,陪伴她,盡到一個兄長該盡的義務。
即使,他再也不能用男女之間的情愫去愛慕她。
而不是現在這般,兄妹不是兄妹,戀人不是戀人的病态關系。
他所體會的關于家人的溫暖和愛,都是她給予他的。
哥哥應該好好照顧妹妹。
所以,他會竭盡全力把她救回來,讓她徹底屬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