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檸端起一盞天然的血燕窩開始品嘗,剛吃了兩口,一個強壯的保镖大步走進來,“大小姐,這是老闆讓我轉交給您的東西。”
“嗯。”女人淡淡應了聲,繼續品嘗燕窩。
保镖将盒子放在唐晚檸的手邊。
陳瑧吃着養胃的小米粥,看了眼中間的東西,問:“他又給你送什麼奇珍異寶了?”
唐聽舟這人,小時候出身不好,吃過不少苦頭,哪怕長大了,當上話事人,骨子裡依舊改變不了某些東西——比如讨好,但他隻讨好唐晚檸,像卑劣可惡的鬣狗,在外面撕咬,落得渾身是傷,灰頭土臉,用力表演雜技,奉獻身心和一切值得送出去的東西,就是為了博她歡心。
唐晚檸慢條斯理地用餐,聞言,紅唇勾起,“你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那就讓我打開看看。”
陳瑧風流一笑,放下碗勺,拿起盒子直接揭開。
“送的什麼?”
下一秒,男人臉色微變。
唐晚檸吃着血燕窩,微笑着:“三哥怎麼啞巴了?”
陳瑧臉色恢複如初,若無其事蓋上蓋子,啧道:“唐聽舟這份禮物,送得還真是别具匠心。”
他把盒子放回桌上。
聞言,唐晚檸哼了聲:“翻來覆去都是那些沒用的玩意兒。”
話是這麼說,但陳瑧還是聽出唐晚檸語氣裡的愉悅和舒張,像獵殺完獵物的豺狼虎豹,渾身透着難言的冷血。
她放下手中的血燕窩盞,拿起那個盒子,随手丢給旁邊的保镖,後者趕緊雙手接住。
“留着也是占地方,丢了吧。”
…
唐聽舟昨夜處理完杜向明的事已經很晚,想到唐晚檸已經在休息了,他也就沒去打擾——姐姐愛美,作息上有要求,平時纏着也就算了,但不能拎不清。
拎得清的唐聽舟讓大坤把禮物準備好,等天亮了派人送過去。
他就不過去了,手頭要處理的事務不少。
唐聽舟這人癫歸癫,但心裡明白,他現在的倚仗是什麼。
話事人的位置至關重要,在唐晚檸接受他、愛上他之前,唐家基業和權柄唯有握在手上,才有繼續糾纏她的資本。
不然他就隻能像‘棄夫’一樣被打入冷宮。
唐聽舟這二十幾年,做過兩件最大逆不道的事。
第一:成人禮那晚沒忍住跟姐姐做艾。
第二:利用姐姐對唐康不可割舍的親情,使手段,奪了話事人的位置。
其實,他也不想這樣做。
他從小就被姐姐嬌養,柔弱不能自理,心中沒什麼天大的志向,隻想白天吃軟飯,晚上盡心盡力伺候姐姐。
如果能父憑子貴,他才不當這個話事人。
可惜,沒有倚仗。
沒有倚仗的唐聽舟,隻能在集團的董事長辦公室處理文件。
這間偌大的辦公室之前是唐康的,裝修風格很老派。易位後,唐聽舟做了更改,畢竟一味墨守成規,容易跟不上外界的變化。
所以,辦公室經曆改頭換面,唯一不變的就是辦公桌背後的那面巨牆。上面挂着一張框好的大型照片,前面兩把椅子,左面坐着儒雅溫柔,面帶笑意的唐嶼;右面坐着身體闆正,寸頭硬朗的唐靖。兩把椅子後面站着三個人,左面是戴着黑色耳骨夾,風流倜傥的陳瑧;右邊是不苟言笑,抿直薄唇的唐聽舟;他倆的中間,站着一身複古長裙,眼神直視前方的唐晚檸。
色調暗沉,襯得每個人眼裡都暗藏野心。
“唐聽舟,你什麼意思?!”
突然,一身中氣十足的爆喝,如平底驚雷炸開。外面吵吵嚷嚷,杜祖全帶人闖進來,辦公室大門敞開的瞬間,唐聽舟放下鋼筆,掀起眼皮看過去,正好看見外面劍拔弩張的僵持,以及怒氣沖沖走過來的老者。
唐聽舟往後一靠,笑着揮手,怪有禮貌:“四叔公,早上好啊。”
杜祖全陰陽怪氣呵了一聲,雙手撐着手杖杵在身前,一副興師問罪的做派。
“唐聽舟,别以為你坐上話事人的位置就可以目中無人,肆無忌憚,你傷我孫子這筆賬必須清算!”
今天早上六點半,杜向明渾身是血,被擡進醫院搶救,他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天都塌了。他沒讀過書,也沒文化,年輕時就靠一個狠字跟着唐康打拼,後來拜把子成了兄弟,打了漂亮的翻身仗,也成功為後輩換上富貴命。
可能是以前惡事髒事做多了,來了報應,種種原因下,杜祖全就隻剩小孫子杜向明這一根獨苗苗,他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結果,結果!
杜祖全哪能接受,怒火攻心,抓着送人到醫院的司機,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司機不敢隐瞞,哆哆嗦嗦把具體的事發經過都說了。
今天淩晨兩點,唐聽舟派人攔截杜向明的車,把人請去做客。當時杜向明醉得不輕,不明狀況就被帶走,到了目的地以後,他看到唐聽舟,醉醺醺笑着喊了聲大雕哥。
唐聽舟笑着走過來,下一秒臉就變了,抓着杜向明的衣領,拳頭惡狠狠砸過去,接着被一腳踹翻在地。大坤遞上一根鐵棍,唐聽舟拎在手裡掂量,但很快又落到杜向明身上,他被打得毫無招架之力,牙齒混着鮮血打濕男人的手,最後像攤爛肉倒在地上,有氣出,沒氣說話。
“你好會說話噢。”
唐聽舟像變态,說着陰陽怪氣的調調。
然後一腳踹上去,霎那間鮮血四濺,從腳底迸發。
他的姐姐,心愛的姐姐,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可以亵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