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的時候,感覺他好疲憊,從狀态裡感受出來的。
總感覺會給他帶來打擾和麻煩。
路途從公司附近開始,他說隻是為了拖延時間,我其實知道,但是還是覺得他一直覺得我很獨立很能幹,把我擺在了同事的位置,所以感覺很多時候我自己可以。
可以自己打車過來,可以自己提行李,因為在他不在的時候,我也是這麼做的。
有時候,真的想着如果我和他之間不是從同事開始,那該多好。
開車了一個多小時,時間過得很快,到了沿途的一個城市。
在他曾經待過的飯店,曾經的位置吃飯,其實有種時空重置的感覺,很多個時間長河裡的時間點仿佛在某一個時刻發生了重合。
豆腐确實很好吃,無論是肉末還是味道都很特别。
我一直都知道,我和他在生活上其實要磨合的很少,因為他很多不喜歡的東西,其實我也不喜歡,每次這些發現都讓我覺得特别神奇。
他說這個魚是因為,這個味道很像他做的,他想來帶我嘗嘗。
知道嗎,每次他說這些的時候,我都覺得他好像準備向我告别,想和我做完所有他答應過的事情就離開,像是在完成我們之間很多的遺憾。
而我隻能從他這些話語中,說起還是希望能吃到他做的。
我希望能夠制造很多錨點,他才會覺得我們還有很多事情沒做完。
這種感覺,無論是後來看他打籃球,還是他和我說下次和我看電影,都能感覺到。
我不知道這些舉動是在把我拉入他的生活,還是在準備推開我。
在克蘇魯的世界裡,錨點是一個人被異常的事物影響時,為了不讓自己瘋狂和不像原來的自己,而設置的一個落腳,就像是難以割舍的親情、愛情和友情。
在他的這些打算裡,我隻能和他盡量創造越來越多未完成的事情,可能才能打消他想和我分開的想法。
經常從他的話裡,感覺出來他對我虧欠,他總覺得我遇到他,是我前世遭的罪。
但是我想說,我從來沒有這麼喜歡過一個人,我更慶幸老天爺讓我遇到了他,好像生命才變得了完整。
在研究生期間,也遇到過一個師兄,對方是一個不回消息的人,可能也是在很多的磨損和忽冷忽熱裡,我也有過是否能在一起的感覺。
但是最終還是在權衡利弊下,覺得對方不合适,毅然決然地和對方斷了聯系。
甚至現在,在别的師兄的詢問下,我能說出其實我沒那麼喜歡。
所以說,我有多喜歡程風呢,那種感覺就好比,任何東西都沒有他重要。
隻要他需要,我會毫不猶豫地來到他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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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的盤山,慢慢升高的海拔,越來越近的雲層,看着時而開闊的前方。
問他有沒有來過類似的其它地方,他說有的。
而我很多時候都為沒能早些參與他的生活而感到遺憾,為那麼晚才相遇感到遺憾。
還好我沒有高原反應,路上為了不讓自己的身體出現問題,我都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緒,盡量不讓自己有很大的起伏。
真的很擔心因為自己的身體,破壞這次的旅程。
剛入目的地,我看到了一個色彩及其濃烈的城市。
這趟車程是有些匆忙的,他還要趕傍晚的工作。
在酒店休息的期間,剛醒他就回來了。
在他開燈的時候,我有種如果時間就停在這刻的感覺。
我也希望每天都能等他回家,他在外面疲憊的時候,可以回來就看見我。
在我賴床的時候,我可以讓他來拉我起床,然後我再度耍賴,睡了下去。
把酒店住成了家的感覺,其實挺可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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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我一直想看他打球。
沒想到,他還記得。
腦子像瓦特了一樣,出門感覺到涼意,才發現他沒拿衣服,路上一直很擔心他會着涼。
花費了一些周折來到體育館,剛好5=1,他跟不認識的陌生人一起打球。
剛到的時候,天還沒完全黑。
他運球和走位都很靈活,但是基本上是打輔助的位置。
所以他和我說過他希望能有好的隊友來配合,如此既達到了運動的目的,又留有餘力。
這種懂得保護自己的想法我覺得挺好的。
一直沒有和他說過,其實我很喜歡他很多時候思考事情的角度和方式。
站在籃球邊上風還是不小的,吹着黑色的裙擺,一直看着他的身影,夜色漸漸變暗,燈光從我的旁邊打下來。看着不遠不近的山,上面的雲層還是依舊的缭繞,山上有一些不大不小的不知道有沒有人住的房子。
如果他以後打球,我都能來就好了。
想起他說過,以後想到這種不大的地方,過着閑适又安心的生活。
想起他說過,他想以後住在一個地方,每天觀察着行人走來走去。
這一刻的景象仿佛在我的心裡具象化了。
我感覺很甯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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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飯的時候他在和客戶溝通,我知道他很重視自己的工作和規劃。
所以如果他主動提及明天返程要捎上客戶,我并不會很介意。
但他向我表達的是,他并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