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花園裡灑下斑駁的光影,溫暖又朦胧,接連兩夜的瘋狂過後,灼熱焦躁的氣息依舊未散,那些被急燃起的火苗點在少年略顯蒼白的皮膚上,顫抖着聚攏,形成一朵朵淡粉色的小花。
符雲迷迷糊糊地趴在床上微閉着眼睛,手指無意識地緊緊抓着身旁皺亂不堪的黑色襯衫,在半睡半醒中輕聲呢喃,天藍色的絨被遮住了他的下半身,隐隐約約地透露出一些臀腿輪廓,裸露的脊背間遍布着被狠狠親吻過的慘烈痕迹。
【兩天!你知道這兩天我是怎麼過來的嗎?!你不知道,因為你隻在乎你自己!】
【想開點,至少中間吃飯還有畫面】
【難道我們是主播的計時器?】
【其實聽對話可以推斷出,主播應該腎虛,但确實戰線拉得很長啊,算五分鐘一次的話,天呐……我往前數三年都沒這多。】
【寶寶寶寶,可愛的攻妹】
【攻寶你是一隻軟乎乎的奶油泡芙】
【攻妹真的被伺候爽了,顧承骁你要不要臉啊,别把我們攻妹玩壞了(嘿嘿)偷偷摸一下貓貓腦袋】
【是寶寶黏着要求的啦,雲朵就是愛和喜歡的人貼貼,而且焦慮依戀的人部分确實會縱欲,僅對喜歡的人這樣,換裴慎來雲朵不把他扇死就怪了】
【給裴慎點蠟。】
“雲朵?”
符雲本來正輕合着眼睛睡回籠覺,身邊襯衫上熟悉的氣味包裹着他,像小孩子的阿貝貝一樣給予了他無限的安全感,忽然有一隻手插進來,他下意識地睜開眼睛把襯衫往懷裡塞了塞。
顧承骁半蹲在床邊:“還要睡會兒?”
符雲睜開眼睛看着他,愣愣地發了會兒呆,随及把手裡攥緊的黑襯衫随意丢到床下,雙手抱住了顧承骁的小臂:“有點累。”
顧承骁托住他的臉頰:“不累才怪,你纏得我都快分不清白天黑夜了,這兩天兒别人估計以為我失蹤了。”
符雲眨了下眼睛:“老公。”
顧承骁低頭:“怎麼了?”
符雲往邊上蹭了蹭,用手臂完整地摟住顧承骁的臂彎,側躺在他的小臂上輕聲問道:“你今天是不是要開始工作了?我聽見你早上出去接電話,在外面待了很長時間。”
顧承骁笑道:“你睡着還能聽見?”
符雲道:“你離開我,我會感覺到的。”
顧承骁捏了下少年的鼻尖:“那你猜對了,前些時候那個項目還差最後一點兒,這周得忙着趕緊收個尾,剛才家裡打電話過來,要求我周末回去跟老太太彙報成果,要是沒完成家法就打我身上了。”
符雲問:“打哪裡?”
顧承骁道:“小時候隻打手心,現在大了估計就跪跪祠堂,象征性地敲敲背,老太太最看重我,當然在旁□□些人眼前給我留面子,當初我爸要是肯成器哪還有我的事?”
“他跟我媽快活了,叫兒子頂着。”
符雲沉默半晌,忽然擡起手指來捏了捏自己的耳垂,他心裡依賴顧承骁,自然想跟他多說說話,便猶豫着道:“我小時候也被打。”
顧承骁:“小時候不聽話?”
符雲聲音頓了頓:“嗯。”
或許總是被扇耳光就是因為他不聽話。
不給吃飯,不聽話。
關進小黑屋,不聽話。
符雲趁着空當兒回憶了一下,他還記得那個耳光扇在臉上時耳朵有一段時間聽不見的事,還記得那時候腿疼的厲害半夜輾轉反側——但今天再想起來,他卻好像和過往徹底切割了一樣,像看着一本故事書。
似乎從來沒有經曆過。
“小雲朵。”
符雲被托起下巴:“嗯?”
顧承骁親了親他的唇角,溫聲細語道:“哪裡不聽話?雲朵最乖了,周末我回一趟家,你也乖乖地等我,困了就早點睡覺,别生氣,好不好?”
符雲道:“你那個挂件……”
顧承骁挑眉:“怎麼?”
符雲:“隻夠管一天的。”
……
“你不早點回來,我就要發脾氣了。”
……
……
【雲朵剛才的動作不對勁啊,就是摸耳朵的時候,跟我打耳洞發炎發腫的時候一模一樣,顧承骁你是不是給我們雲朵戴耳墜了?!】
【發出來看看】
【攻妹沒有耳洞啦】
【雲朵真的軟乎乎的,好萌】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是不是快要開虐了?然後臨到死前給觀衆喂口甜的緩緩?這倆人最近膩歪死了,整個屏幕都是粉紅泡泡】
【不指望顧,裴我也不滿意】
【支持樓上,但是雲朵開心就好】
【膩歪個頭啊!快虐吧快虐吧,看見顧承骁那個假溫柔樣子騙雲朵我就來氣,虐死他好嗎?】
這周交新稿的時間已經截止,轉眼過去了三四天,個人編輯催稿的郵件在郵箱裡堆滿了沒人接收,符雲握着筆在桌子前面發呆,塗塗改改四個小時依舊停留在創建新出場角色的那個畫面上。
那個痣真的很巧合。
像他見過的一個人,是這種感覺很像,至于具體是誰,符雲的腦子裡還沒有一個确切的印象,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人一定和他見過至少三面。
“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