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脫離中——】
【獎勵結算中……當前信号不佳，請稍等。】
“再見。”
姜怨睜開眼，摸着胸口，感受着心髒的跳動，他望着天花闆說：“再見，謝謝你。”
“十分感謝。”姜怨耳邊響起一個低沉熟悉的男聲，轉頭。
沈适的視線從天空落回姜怨身上，對方輕咳一聲，十分自然伸手：“你好，沈适。”
姜怨伸手回握：“姜怨。”
兩人短暫含蓄後，沈适有事離開，姜怨獨自在病房裡，太久沒有用過身體那般僵硬起身，他雙手撐着一切物體進入另一個病房。
依舊在沉睡，但有呼吸，很平穩。
兩張病床靠得很近，中間放了張沙發椅，很方便兩邊照顧人。
姜怨走過去，要坐上去時發現椅子上有一張便簽和一個貓咪樣式的小玩偶，是昭昭喜歡的類型。
便簽上字體工整，筆鋒卻又帶着張揚，上面寫着：“不知道說些什麼，祝你擁有自己的人生，與家人幸福生活。”
已經很好了，他的家人都活着，他也活着，他有很多時間可以等她們醒來，這都是那個人的功勞。
他伸手，在觸及便簽的一瞬間，響起一個聲音
【嘀。】
姜怨一愣，難道還沒有結束嗎？他拿起便簽，發現右下角還有一串很小的字：此處後翻。
他将便簽一轉。
再看清寫的什麼後，他笑了起來，眼中卻泛起淚水，他攥着那張便簽雙手抵着額頭：“謝謝，真的謝謝你。”
與此同時，耳邊響起呢喃——
“哥……哥。”
“姜、姜。”
那一天是個平常的日子。
醫院有兩位病人醒來。
醫護人員趕來時隻見三人抱成一團，泣不成聲卻又帶着笑容。
幾個月過後，順利出院。
姜怨謝過沈家，寫下欠條後帶着家人離開了那個城市回到家鄉。
江昭昭的植皮手術很成功，盡管身上的傷痕刺眼但随着時間逐漸好轉，漸漸地竟然恢複了個七七八八，再過不久就能完全變回原貌，如果放在醫院簡直是奇迹，或者說天方夜譚。
原來的學校待不了，姜怨詢問江昭昭的意願後給她轉到自己大學附近的學校，等到完全康複後就能上學，到時候把奶奶也帶到大學的城市，減少一家人分離的日子。
江奶奶醒來後精神很好，整天帶着江昭昭到處溜達，姜怨白天被拽着逛街，晚上窩在家裡弄遊戲，江願時制作下的像素遊戲十分暢銷，熱度竟排于榜首，不少遊戲公司向姜怨抛出橄榄枝，姜怨以學業為由委婉拒絕招聘，隻是同意合作。
畢竟江願時的技術他無法匹敵，能做到的就是慢慢學慢慢弄，對方考慮的很周全甚至留下了教學方法。
在一家人平淡日程中，姜怨收到了精神病院的電話。
他找了一天，在醫護人員的引導下，隔着透明玻璃，他見到了顧緻。
難以置信，原本意氣風發的人如今全身被束縛衣包着，臉型消瘦，雙目無神，在看見姜怨的一刻眼神變得癫狂。
顧緻掙紮着整個人貼到玻璃上：“你是誰？你是姜怨還是誰？你還活着……不，這一切還沒結束。”
原來掌控一切的人可以如此狼狽，曾對他的甜言蜜語變成威逼利誘，如今成了可憐小醜。
姜怨的語氣平淡：“我來看過了，沒别的事情就先離開。”
姜怨起身要走，顧緻在後面嘶吼：“你到底是誰！把姜怨還給我！”
姜怨回眸，眼神冷淡：“我是姜怨，或者說從來都是我。”
“不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的，還有我從來不是任何人的附屬品，這副樣子搞得你很愛我一樣。”姜怨的眼神刺骨，言語更是傷人，“别來惡心我。”
顧緻似乎被這副樣子刺到，整個人頓住，一時不查被醫護人員按回了位置，整個人捆在椅子上，“你不是，姜怨不會那樣對我。”
“做夢也該醒醒了，顧緻，我們從來都是交易。你在報複我不是嗎？報複我為什麼要帶你回孤兒院，嫉妒我被好人收養，怨恨我的安然無事，你将一切自己遭遇的不甘和痛苦強壓在我這兒，隻是想要一個宣洩口。”
“不……不是的。”
“你不愛我，我也不愛你。”姜怨歎了口氣，“這一面過後我們不會再見面了。”
顧緻嘴裡念叨着什麼，神色癫狂，最後找到救命稻草一樣：“不！我們沒有兩清，還有錢，我會把錢還給你，還有……花！滿天星！你一定記得的！”
不說還好，顧緻一開口，姜怨的神色從開始的冷漠慢慢化為……嫌棄、厭惡。
“差不多了顧緻，你不是小孩子。拿你的錢我不幹淨髒了手，至于花——”姜怨冷笑一聲，“你知道嗎？掩蓋謊言最好的方法就是用誓約，但約定是最好打破的。”
就像曾經的顧緻拿着滿天星，帶着所謂至死不渝的誓言對着姜怨的同時，背地裡因為世界意識的一句話，為了利益把他的家人送上斷頭台。
姜怨離開前，轉身彎腰拿起電話，在顧緻滿懷期待的眼神中，笑着說了句：“對了顧總，您知道嗎，劇情完結，世界意識永久消失，再也不會出現了。”
看完顧緻難以置信，眼神從希望到絕望，癫狂試圖撞破玻璃，被醫護人員一針鎮定劑打下的表演後，姜怨揚長而去。
走到精神病院門口，姜怨對着方圓幾裡毫無出租車的app陷入短暫沉思後，便徒步離開。
剛走沒幾步，不遠處停着一輛黑色的高檔轎車，後車窗搖下，沈适的臉出現。
沈适拿着醫學書邀請姜怨上車，在姜怨婉拒前，前排的管家已經下車為姜怨打開後座的車門。
事已至此，姜怨上車。
“麻煩了，到目的地我會付車費的。”
沈适拿看着書說：“姜先生客氣，到時候會為您打折。”
沈适沒有拒絕姜怨的提議，在當時姜怨要求還醫藥費時他也沒推辭，同樣是打折的說辭。
有借有還，不用虧欠别人。對于姜怨來說很受用。
姜怨報了個位置後便安靜地坐在位置上，後排二人一路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