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一瞬間肖裡寶渾身冒汗，腿都邁不開了，他哆哆嗦嗦道：“臭小子，你别吓着我行不行？”

“你怕什麼？”

肖裡寶差點都要哭了：“廢話，鬼誰不怕？”

乘念微微歪着腦袋看着站在肖裡寶身後的小男孩。

小男孩也是異瞳。

這倒是令乘念有些意外。

乘念指了指肖裡寶，對小孩說：“他說你是鬼耶！”

肖裡寶順着乘念的視線緩緩往自己身後的位置瞅，哭了：“乘念我殺了你信不信？”

乘念笑：“你膽子原來這麼小，廣場再往裡邊不是有一個墳場嗎，你還敢在這兒上夜班？”

“你……”肖裡寶覺得自己快要被吓尿褲子，此刻他隻覺得後背發涼，比進倉庫冷凍室還要冷，透着骨頭的那種，“再吓，老子心髒病就要出來了。”

乘念斂了臉上的笑意，剛上前一步，就見小男孩沖着乘念詭異一笑，乘念手裡的鳕魚腸不見了。

跟着小男孩也不見了。

他站着的位置多了幾塊鵝卵石。

乘念：“把我鳕魚腸還給我……”

“臭小子！”

“他走了？”肖裡寶試探一問。

乘念攤開手：“還把我鳕魚腸順走了，幾顆石頭就把我打發了，哼！”

“什麼石頭把你打發了？”肖裡寶松了口氣。

“我的鳕魚腸啊，那小朋友用幾塊石頭換去了，氣死我了。”

肖裡寶呵呵笑了兩聲：“行了，又不是愚人節，吓我一會兒就行了，石頭哪呢？”

乘念看他：“你再回頭看看呗，門口。”

剛轉身擡腳踏出一步就差點沒被後邊鵝卵石給滑倒。

不，砰地一聲，摔了出去。

乘念沖出去把人扶起來。

“乘念……”肖裡寶痛的無語，“你故意的是不是？”

乘念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怎麼了呢？”

“你……”

“誰讓你笑話我的，而且，我也告訴你了，那個小鬼頭用幾塊石頭拿了我的鳕魚腸。”

肖裡寶揉了揉自己摔疼的膝蓋，沒好氣道：“那也不能這麼整人啊？”

“我可沒整你。”

肖裡寶環顧四周，此時是淩晨三點，外邊基本沒人，巡警最後一班也是巡邏到三點整，平時偶爾會看到巡邏車經過，這個時間已經沒了。

夜裡跑外賣的小哥基本這個時間也已經下班回家。

街上除了偶爾一輛出租車急速而過，基本大多數時間就沒人了。

清潔工是四點鐘才出來打掃大街。

望着空蕩蕩的大馬路，視線隻落在對面廣場上的石像一秒鐘，肖裡寶就不行了。

他拉着乘念進店：“唉不對，真有，那玩意兒啊？”

乘念點頭。

“你能看見？”

“你想看見嗎？”乘念睜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着他，滿臉真誠，“我可以幫助你。”

“不了不了不了……”肖裡寶拒絕，一點不帶猶豫，“我還是覺得，看不見比較安全。”

“你好奇怪的思路啊，難道不是看到他們，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肖裡寶明顯糊塗了：“你這啥邏輯？”

“難道我這個，不是人類的正常邏輯？”

肖裡寶擡手就給了乘念後背一掌：“你不是人啊，還人類正常邏輯？”

乘念心情非常不好，他本來就不是什麼人類啊？

這下好了，自己心愛的鳕魚腸沒了。

幸好袋子裡還剩幾根。

他現在這個瘾一來，不來一口他都想去廣場養金魚的池子裡幹啃幾條。

這麼想着乘念心情好了很多。

眼下沒什麼人了，肖裡寶已經在收銀台刷手機，乘念打算去倉庫清點一下泡面，今晚有個款泡面已經賣完。

他得記下來，得及時補貨。

跟肖裡寶打了聲招呼就進了倉庫。

突然一陣陰風刮進來。

将正全神貫注的肖裡寶拉出來，他一個激靈，眼睜睜看着一個渾身濕透的男人走了進來。

肖裡寶下意識就是去看影子。

還好，有影子，是人。

他這麼一瞅，男人不樂意了：“瞅啥啊瞅？”

“沒事，沒事。”

“不就是落下一點水漬嘛，你們拿個拖把拖一下不就結了，羅裡吧嗦的。”

肖裡寶這脾氣也就唰地一下上來了：“您這是不是血口噴人啊，我都沒說幾個字好吧。”

“呐呐呐，現在不是說了？”

“我……”

男人一看怨氣沖天，估計鬼見了都得退避三舍，肖裡寶恐懼的心也就落了地。

“請問你想要點什麼？”

“我說你真是一點愛心沒有啊，我這渾身濕透進來，就沒點……”

“咚……”

一杯熱水放在他面前。

員工喝水的地方就在倉庫旁邊，乘念正打算喝水，瞅見這麼個火氣大的男人，非常好心将自己剛用一次性水杯接下的熱水給他。

男人轉頭打量着乘念：“誰知道你們水裡是不是……”

乘念一臉你愛喝不喝的表情，拿起水杯咚咚咚喝完：“沒毒。”

“我沒那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