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念疑惑,不該啊,人死後的魂相可以沒有記憶,可是卻沒有像他一樣完全沒有任何記憶的啊。
“那你現在要把我送走嗎?”楊沐文看着乘念,“我不知道去哪裡,我走不了。”
楊沐文死因不明,他還沒了記憶,這是一件非常要緊的事情。
說話間乘從南騎着他那輛小電驢就回來了。
乘念吓得一激靈,腳下的顔料倒了一地。
下一瞬乘從南手上已經操着一把長掃把沖了上來:“乘小念,你膽子越來越肥是不是,居然敢動我的紙人?”
乘念撒腿就跑:“爸,我在救人啊……”
“你救個屁啊救人……”乘從南氣喘籲籲道,“你怕不是想要吓死我。”
“我沒有,我絕對沒有……”
父子倆就這麼在不大的院子裡來回轉圈圈的你追我跑。
直到都跑累了,站在中間被父子倆重複繞圈圈跑法給繞暈了的楊沐文忍不住開口:“叔叔,你可不可以不打他,我可以走的。”
“走什麼走……”乘從南這才反應過來,被乘念拿出來的紙人已經被附魂了,他瞪着乘念,差點沒把眼珠子給瞪出來。
他走到楊沐文跟前:“你……”
“叔叔,我叫楊沐文,我九歲半了,我是哥哥,是這個弟弟帶我回來的。”
乘從南看乘念:“解釋。”
乘念把自己在午托察覺到再帶回來的經過一五一十告訴了乘從南。
“你一直在那個午托裡?”
楊沐文說:“我意識清醒的時候就在午托裡了。”
乘從南托着腮幫:“不會吧,穆老師隻說她家裡有不好的東西,沒說午托裡有啊,午托發生命案,怎麼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
轉頭看向乘念:“不會你睡了他的床鋪吧?”
乘念眨了眨眼:“應該是吧,不然怎麼光找我不找别人啊?”
乘從南瞥了眼楊沐文,一臉嫌棄對乘念說道:“你拿我的紙人去附魂我就不說了,為什麼還塗了一個這麼難看的顔色?”
乘念一直不覺得自己審美有問題:“多時尚啊,小孩子不就是應該五顔六色,青春活力嗎?”
“呵呵,你給我青春活力看看?”成從南說,“我給你塗鴉幾件這樣式兒的衣服鞋子還有頭發,你敢出門嗎?”
乘念真的認真思考了以後說:“不敢。”
“不就結了。”
最後乘從南還是給楊沐文重新塗好了顔料。
随着一聲符文出現,紙人變成了跟真人一樣。
乘念拍了拍他的臉,驚歎:“居然跟真的一模一樣?”
乘從南得意道:“這是當然的,不要懷疑你爹我的專業。”
乘念着實敬佩:“爸,那以前你做的那些紙人都可以這樣?”
“當然不是,那些人都是由家屬提供八字,度魂把他們送走的,最多也就跟家屬簡單告别,時間維持一柱香。”
“啊,他不會也是一柱香的工夫就沒了?”
“怎麼可能,這孩子魂相有點亂哈,也不知道具體的生辰八字,更不知道怎麼沒的,我給他維持久的,等以後找到屍骨再給他出來。”
“文文,你記得你父母的名字嗎?”乘從南一邊收拾着顔料一邊問道,“或者你認識的人的名字也行。”
楊沐文認真想了想後,搖頭。
“那你知道你是怎麼死的嗎?”
楊沐文突然滿臉痛苦,捂着腦袋在地上打滾。
乘從南過去攔住他,把他扶起來:“行了行了,那就不想了,不想了。”
乘念看着蒼白着一張臉捂着頭痛苦萬分的楊沐文有些心疼,他問乘從南:“爸,你有辦法,幫他的嗎?”
“我怎麼幫?”
“他是我們學校的,還是跟我一個午托的,我要不去問問穆老師?”
乘從南一臉疑惑:“真同一個午托的?”
“剛不都說了嗎?”
“不行。”乘從南拒絕。
“為什麼?”
“他死了三年了,現在如果他還活着,就是六年級,現在六年級裡肯定有他同學,這麼大一個人要是出事了,一定能知道的,我怕你多嘴問了,會有人盯上你。”
乘念不信邪,他才不怕。
必須得問清楚,好好的一個學生死了,學校一點消息都沒有,這封鎖得也太厲害了吧?
肯定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