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月份的天氣悶熱。
天邊暗沉,烏雲遍布,卻遲遲沒見一滴雨,溫度持續悶熱。
正值農忙季,勞作一天回來的村民們都在自家門前的地台上開始收稻谷。
忙的熱火朝天。
已經放着暑假的小孩也在幫忙。
家裡養的貓貓狗狗也在旁邊圍着打轉。
有些家裡已經開始起火燒飯菜,菜香飯香随着袅袅炊煙飄出。
歡聲笑語孩子打鬧聲充斥整片上空,隻是天邊的烏雲卻依舊沒有要散去的趨勢。
村民們手下收稻谷的動作也就加快了一些。
一時之間稻谷産出灰塵,天氣悶熱動作一大很快便揮汗如雨。
唯獨一戶磚房卻跟着這些格格不入。
房門大開着,外頭平台上沒有曬谷子,隻有一個曬着些許蘿蔔幹的簸箕在院子裡頭。
蘿蔔幹曬得已經有些過幹,沒有了一點生氣。
時不時地從屋裡頭傳出來幾聲女人的抽泣聲。
“别哭了,他姥姥,這總哭也解決不了啊,你看這初一就快到了。”
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
“我們也知道,孩子這麼小,可全村人的命也是命啊,放心,村上功德碑裡一定記上的,二胎可以盡快讓你家小兩口懷上。”
說話的是村裡處理婦女之間各種矛盾的女人,叫馬紅棉,四十出頭,模樣看着憨厚,卻非常能解決這類事。
村長林強很信任她,平時都一起攜手去村民家中處理村裡的各種事物。
抱着孩子哭泣的村婦是孩子的姥姥花氏,女婿從小無父無母沒有依靠,她把他跟閨女養大,兩人相互喜歡結婚好幾年才有了這個孩子。
夫妻倆在外工作,孩子出生沒多久就由她帶着。
帶了這麼久,怎麼肯定說送走就送走。
七八個月大的孩子雖然什麼都不知道,但是看到姥姥哭了,他依舊努力伸出小手一直往村婦臉上抹,想幫姥姥擦眼淚。
這一動作可又把花氏刺激得更加難受了。
一直在抹着眼淚。
在她面前的簸箕裡放着幾件孩子衣服,衣服上都沾了血。
村長林強和馬紅棉都坐在那兒,林強看着花氏哭了好一陣後,開口了:“這個孩子必須送去,不然村裡可要遭殃。”
花氏哪裡舍得自己懷裡的孩子,自己女兒嫁了個孤兒,她心疼心疼生孩子沒人照顧,自己把孩子接回來帶着,從孩子一出生就在她懷裡,這樣送出去她哪裡舍得?
“你瞅瞅衣服上的這個血,就是那怪物做出的标記,隔壁村一個沒送去,他們村那年發生大火,活下來的幾個都搬到我們村裡來,你可以去問問是不是真的?”馬紅棉附和着說。
花氏猛地擡頭:“這我怎麼沒聽說過?”
“肯定是真的,我哪裡有必要用這個來騙你,”馬紅棉坐到花氏身邊來,給她順着後背,“他姥姥,我們非常能夠理解你的心情,但這個事情村裡都知道了,要不送去,這出了事兒,我可不敢想象他們會做出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