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憑什麼你的一面之詞就把人定罪了,我還說是你自己把自己兒子推下水想陷害人家三個學生呢。”
顧紅越說越起勁:“這種事情不是先發網上就先有理懂吧?”
黃腼開始跟潑婦一樣沖過來推開顧紅:“你誰花錢買來的水軍,憑什麼來污蔑我們?”
“跟着你們說的啊。”
顧紅大嗓門,很快又把另一波人吸引過來。
黃吳和黃腼臉色看着非常不好,黃意安更是,頭埋得更低,顧紅一直看着這個小孩,不說話,精神非常差,自己站在那裡看上去非常恐懼。
細看之下,還能看到他父親和姑姑每一次大聲說話,他就顫抖,仿佛非常害怕他們的聲音。
這就很奇怪了。
不是說他從小母親就去世,一直是姑姑帶着長大的,尤其是在聽姑姑的聲音之後,他的顫抖更加嚴重。
顧紅絲毫就不怕他們的歇斯底裡,看着他們對着圍觀的人各種解釋,拉着黃意安過去給他們看着,說自己孩子如何如何的嚴重?
話都不會說了。
乘念卻覺得,黃意安突然失語症,可能并不是掉進河裡,而是被他們給吓的。
攤上這麼個父親,還有這麼個姑姑,他根本不敢随意說其他,那天晚上從他們的言語之中,可以看得出來,他們是不允許黃意安随意跑到河邊,否則等着他的就是各種懲罰和責罵。
又或許并不隻是這件事情這麼簡單。
所以這個孩子看着非常的畏畏縮縮。
黃吳沖到顧紅跟前:“你到底是誰,我知道了,你是他們找來的對吧,看你這麼能說會道,感覺就是在現場一樣,你知道什麼,憑什麼就這麼斷定。”
“我斷定什麼了嗎?”顧紅故作疑惑,“貌似我什麼也沒有說吧,我隻不過是把事實說出來而已。”
“什麼事實?”圍觀等着接孩子的一個大哥還騎着電動車頭戴頭盔,“我錯過什麼了兄弟?”
“沒有錯過啊,剛來的合适,”顧紅對着他笑道,“他孩子掉進水裡,人家救了他孩子,他反口過來說是别人把她的孩子推下水的,咱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想幹啥?”
那大哥沖着黃吳說:“你不是吧,就這樣還好意思把人家孩子弄過來這裡說教。”
黃吳一下子就破防了,他沒好氣道:“你又知道什麼,根本就不是這樣。”
“那是怎樣,我覺得這位兄弟面相挺善良的,應該不至于說謊,你就不一樣了。”
黃腼語氣一下子就變得尖酸刻薄:“你也是他們花錢找來的吧,你說做什麼不好,非得來這裡胡說八道,也不怕給自己造口業。”
大哥聽着就不舒服了:“我說大妹子,就你這樣,還說人家造口業呢,可不就是你先缺德的嗎?”
“我……”黃腼一下子就語塞了。
聽得乘念差點沒有笑出聲。
顧紅也看着樂呵。
他走到那三個學生面前:“你看不用擔心,你們做了好事沒有問題,是他們自己的問題。”
三個學生看着顧紅,眼淚都快落下來了。
見黃吳突然跟沒了理智一樣沖到了三個學生面前,顧紅眼疾手快拎住了他的脖子:“你想幹什麼?”
看到這個貨被人制住,一直默不作聲,沒有任何行動的保安這回可是坐不住了,一個猛的就沖過來了,保安沖着顧紅呵斥:“你一直在這裡說,那為什麼沒人相信你呀,沒有證據就不可以随意這麼說。”
顧紅指着自己:“我可是目睹證人,我怎麼就不能說了?”
“證據呢?”
“對啊,證據呢?”黃腼附和,“你看看我們孩子都被吓成這個樣子了,難道是我們自己回去把他打成這個樣子的嗎?”
顧紅點頭:“可能就是哦。”
周圍圍觀的人一陣唏噓。
這時,學校領導出來了,三個學生所在的年級主任葉甯強。
葉甯強肥頭大耳,怎麼看着跟黃吳還有點像。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乘念發現他一出來,黃吳就像是靠山來了一樣,狐假虎威的架勢出來了。
有問題。
鐵定有問題。
葉甯強出來,看着當事人全部在現場。
以及圍觀人越來越多,甚至有的人手機都已經拿出來開始錄像。
網上現在也鬧得沸沸揚揚,必須得給出來一個處理了。
三個學生看着葉甯強,以及身後跟着的他們的班主任韓雯。
韓雯看上去臉色不太好看,面無表情的站在年級主任葉甯強身後。
葉甯強很快公布了他們商量的結果,學校方要求三個學生公開道歉,護城河那一帶沒有監控,而且平時晚上都沒有人,他們怎麼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那裡,這是一個令人十分費解的一個問題。
三個男孩解釋說是過去拍照,手機裡的照片也有好幾張,手機上都有水印具體時間都有,可卻無法說明他們跟黃意安的落水沒有關系。
很快三個學生的家長也都來了。
三個學生平時學習成績不太好,家長們一來不是就開始各自罵自己的孩子。
有的孩子是母親來就是母親罵,父親來的要不是顧紅和剛才那位大哥一起阻止,孩子一定被打。
黃吳和黃腼看着這一幕嘴角都快要壓不下去。
三個學生的家長拽着各自的孩子跟着葉甯強一起去老師辦公室。
黃吳幾個也跟着進去。
乘念和顧紅不方便進去,就在站門口等着,距離放學時間還有一些時間,他們得等着他們出來,要是放學時間學生多,又不知道會給那幾個學生造成多大的陰影。
隻是前後還不到五分鐘的時間。
就從裡頭聽到一道巨響,夾雜着一聲慘叫聲。
緊接着便是一個女人的尖叫聲。
幾個保安趕緊跑了過去。
乘念鑽進學校。
一名學生摔下來,從七層樓高的辦公樓跳下來,摔得血肉模糊。
乘念看到地上躺着的人,眼睛一酸。
韓雯跑下來看着這一切,一臉煞白,待在原地一動不動。
另外兩個學生一個叫謝昕,一個叫梁寶宇,他倆跑下來看到喬文德的死狀幾乎沒有猶豫就想要過去,都被自己父母拽住不讓過去。
其實他們也被吓到了,或許沒有想到自己的好朋友就這麼在自己面前跳下來摔死了。
“别過去。”謝昕的爸爸媽媽緊緊抱着自己的孩子,臉色都很難看,剛才那孩子就是貼着他們身邊跑過去直接踩上欄杆跳下去的。
快的他們根本來不及抓住他。
梁寶宇的媽媽也死死抱着他,眼淚嘩啦啦出來,他們幾個孩子每天都在一起,父母之間也經常有聯系,那麼乖的一個孩子就這麼沒了,誰能受得了。
此刻喬文德的母親跪在他身邊痛哭不止。
她根本沒辦法承受。
頭朝地,腦漿摔得濺了一地。
她顫抖着把這些聚在一起,仿佛這樣自己的孩子就還能好好活着叫她一聲媽媽一樣。
“兒子啊,你怎麼可以這麼傻,媽媽錯了……媽媽不罵你了,媽媽相信你……”女人脫下外套給孩子蓋上,她就這麼趴在孩子身上,哭的非常傷心。
她穿着得體職業裝,這會兒也顧不得任何形象,白襯衫上全是她孩子的血。
“你爸爸早早離開了我們,你現在怎麼也舍得丢下媽媽……”媽媽抱着喬文德,“你不能這麼殘忍的,你不能丢下媽媽的,媽媽老了,媽媽都有白頭發了,你說的,不能讓媽媽孤單一個人的,媽媽信你,媽媽非常非常相信你,對不起……對不起……”
跳下來的學生叫喬文德。
他是仨人當中最為乖巧的一個,也是他提出來救人的,他書包裡的東西散落一地,一張從日記本裡撕下來的一張紙飄了出來,沾着血迹,乘念異瞳閃近看清了内容,的日記本裡寫的那天的事情,後來他又加了一句話,是他害了其他兩個朋友。
而此時此刻,黃吳跟黃腼早就拉着自己兒子跑了出去。
裡頭的情景被出來的保安說了,保安已經報警,開始驅散外頭圍觀的人群。
顧紅聽得一怔:“跳樓了,誰跳樓了?”
“剛才站那兒的那個學生,”保安歎氣道,“不就道個歉的事兒嗎,怎麼就跳了?”
顧紅看着正打算跑的黃吳父子跟他的妹妹黃腼。
走過去一把拽住他們:“想跑?”
“又不關我們的事兒,幹嘛不走?”黃吳想要甩開顧紅,卻絲毫拽不動一點。
“哦,這回是怕别人訛你們的錢了吧?”顧紅直擊面門,“是不是沒想到,你們現在害了一條命了知不知道?”
黃腼潑婦上線,開始撕扯起顧紅:“你趕緊放開我們,我告你非禮信不信?”
見她還想上嘴咬,喲呵,比撒潑是不是?
也不看看他是誰?
黃腼哪裡知道顧紅比她還要潑婦,隻見人家直接摔在地上,一把水果刀憑空出現在她手上。
“天哪,救命啊,她想殺人……你們看看她手裡面還有刀呢……”顧紅一臉驚恐,“救命啊……救命啊……”
黃腼滿臉震驚,看着自己手上無故出現的水果刀,百口莫辯。
“這個女人太危險了,剛才我們還在網上幫她說話,現在就想殺人了……”
“水果刀什麼時候出來的,是她帶的嗎?”
“肯定是她啊,那個男的都沒接觸她好嗎,她自己掏出來的,太可怕了。”
“我們離遠點,報警沒有,趕緊報警。”
“報了啊,裡頭有人跳樓,報了。”
“……”
黃腼人都這會兒傻了,她支支吾吾:“我,我沒有……沒,這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難道是我嗎?”顧紅沖着保安喊道,“她說,我要是亂說話就殺了我,你可得保護我。”
保安看着顧紅大鳥依人一樣靠在他身後,舉起手中的警棍,呵斥着已經石化在現場的黃腼:“别亂來,把刀給我放下。”
“哐當……”
黃腼手一軟,刀掉在地上。
黃吳這回也不知道說啥了:“好好的你帶刀來做什麼?”
“我沒有,我沒拿。”
“那刀怎麼來的?”黃吳覺得她這回可太知道給他惹麻煩了,一臉嫌棄,“難不成是自己變出來的?”
“就是自己變出來的啊。”黃腼解釋,雖然是事實,可是無人相信。
于是,黃腼就這麼被請去了警察局。
她看着翹着二郎腿的顧紅,咬牙切齒:“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可沒有,我是目擊證人,就是人家救的你們的。”
黃腼拍桌:“我說的是水果刀。”
“當然不是我了,我是人又不是妖怪,還能給你變出來一把水果刀的?”顧紅聳了聳肩,“要真是這麼厲害,我幹嘛不直接把你們都給霍霍到山咔咔裡邊去,省得一天天的不安生,把人家的好心當驢肝肺。”
“你……”
“吵什麼,警察局裡不準大聲喧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