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過去,竹子已經浮到跟前,一隻表面已經粘滿青苔的木箱半漂浮在河中。
竹子的一頭就差沒直接杵上邊去了,惡臭把乘念刺激得yue了半天。
“你有沒有搞錯,近視眼嗎大哥,用得着飄這麼近嗎?”
“你怎麼知道我看不清?”
乘念:“……”
“真确定裡頭裝的是人嗎?”顧紅又一個疑惑。
“這種屍臭程度,百分之百确定就是人了。”乘念說。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明天趕緊報警呗!”
“啊?”
“啊什麼啊,總不能讓咱們倆現在這個樣子去報警吧?”
顧紅說:“有什麼問題?”
“問題大了,你怕不是不把人吓死不舒服啊?”
乘念真不知道這孩子腦袋裡一天都在想些什麼,怎麼這種難搞的淨化體讓他遇見啊。
“至少把個人吸引過來吧,不然一整個晚上咱們都跟一具屍體待一塊兒?”顧紅一秒鐘都不願意,“那可不行。”
說完他又湊近一些看,看到有蟲子從木箱縫隙裡爬出來。
“咦惹,好惡心,我們這幾天就跟這麼個玩意兒躺在一起?”顧紅說完迅速翻攪,河裡的水翻騰起來。
“你這樣,混着的屍水全給攪進來了,你有病吧。”
“那不然呢?”
“漂遠點,上遊去。”
“你不早說。”
“你自己不想想啊。”
兩人争執之際,橋上點點電筒光折射進河中,兩人默契閉嘴不吱聲。
一個身形有些佝偻的中年男人顫顫巍巍在橋上張望,像是尋找什麼。
可是男人的眼神應該不太好,他拿着手電筒一直照着水面,眯着眼睛努力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
乘念心裡泛起嘀咕,他這是找什麼呢?
當他的視線落在已經漸漸浮出水面躺在水邊草叢的木箱時,便沒再移開視線。
而且嘴角若有似無的一抹笑容根本壓不下去。
乘念心下一咯噔,這是殺人兇手回顧作案現場了?
那男人走下橋順着路人踩出來的一條小路慢慢下來,看他走路是跛腳的,應該是有一條腿是受了傷的。
他目标明确,禁止走向木箱。
顧紅已經悄無聲息的将竹子移動到男人看不見的位置,加上天色很暗,根本看不到。
乘念盯着那個男人戴上手套和口罩,像是有備而來,戴着口罩還是比較厚的那種防毒口罩。
明顯就是過來看這個箱子的。
他是不是想過來看一下是否有人發現了這個箱子。
他蹲在盯着漂浮在水面上的箱子很久。
眼裡的恨意十足。
他一隻手一直握着脖子上挂着的一個墜子。
一直待到後半夜,男人才走,他待在這裡的這麼長時間裡,盯着墜子的時候一直在抹眼淚,看着箱子的時候就是非常的恨,還有怒火。
顧紅已經睡着,乘念睡不着了。
這個男人跟箱子裡躺着的不知道是男是女的不僅有深仇大恨,估計還有不為人知的真相。
男人不僅怒火恨意悲痛還有震驚,或許箱子裡的人做了讓他無法想象的事情。
乘念不知道為什麼,他第一次從男人臉上看到老實敦厚的善良面相。
不像是看到殺人兇手時的那種。
這到底是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