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是沒有其他的東西。
少年被扶起來後,痛苦地捂住腹部,一陣龇牙咧嘴,低聲道,“哥,這傘……會不會……”
洛君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不過也沒再提防這兩人,重新把破淵挂好之後,就面向正在沉思的尹眠。
“走。”
青年突然不顧弟弟,沖了上來,情緒激動到有些失控,但語氣卻放的很輕很輕,似是卑微到了極點。
“她……墨鳳,是不是還活着?”
同時,他的拳頭攥緊,指甲幾乎要陷到肉裡面去。
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希望。
洛君像是沒有聽到一樣,隻是把右邊的墨發輕輕撚了撚,轉身就要走。
“不知。”她道。
她不過是一個遺失了過去的人,哪怕是遇見了有熟悉氣息的人,她也不想再次打擾平靜的生活了。
尹眠覺得,這青年倒也是個怪人,上前兩步攔住他,沖他禮貌似地抱拳。
“抱歉,但是……告辭。”
少年再也忍不住了,狠狠地攬住貪狼的肩,眼眶發紅,手指頭都在打顫兒。
他的聲音,也同樣抖的不成調子,“哥,我們走吧……走吧……”
哭狼明白,對于那年的大爆炸,那年的重返人間,他們兩個,誰也無法擺脫巨大的陰影。
就算是再過五十年,一百年,也是如此。
墨鳳的死,困住了他們所有活着的人一輩子。
貪狼狠狠地一拂袖,“再會。”
轉身的人預料到他們一定會再次見面,隻是沒想到,再見面時竟然還帶了一個熟人。
……
七日後,鬼淵河。
洛君倒是不認識路,方向感卻意外的好,明明對很多事物都沒有記憶,可就是憑着感覺找到了這裡。
此時,鬼淵河還是一片平靜祥和,絲毫看不出什麼與鬼淵相關的東西。
可是,根據當地人描述,每逢雷雨交加或者子時,這河就會陰氣森森,河水寒冷到刺骨,一片鬼氣缭繞。
“要不先讓我探測一番?”這麼看也看不出什麼名堂,于是尹眠就拿出了羅盤。
這次洛君依舊沒有阻止她,隻是靜靜地立着。
可是,羅盤卻絲毫沒有動靜,尹眠納悶兒上了,“不對勁兒啊……”
“子時。”洛君吐出兩個字,沒被遮住的眼眸,依舊盯着河面。
尹眠不知為何就相信了,雖是得了答案,卻依舊納悶,無邊的河水靜谧又神秘,腦子裡就突然冒出兩個字兒。
隐墓。
所謂隐墓,就是需要特定的條件激活後方能現世,甚至連專門的探測儀器也察覺不到蹊跷。
這麼罕見的玩意兒,就這麼被她遇見了?
當然,也可能是這裡根本就沒有墓,但尹眠就是相信。
兩人就要在河邊等待到子時,在這期間,尹眠還租了條小船。
入了夜後,天氣就冷下來,而且是突然一下子就下降了幾十度,守在鬼淵河邊就更覺陰冷,從太陽落山開始,鬼淵河當中果然就被霧氣籠罩,一片鬼哭聲令人頭皮發麻。
而尹眠的手卻還是熱的,月華若水傾灑在河面上,就像是一條銀色的白練,這在恐怖中又無形摻雜了一絲神秘。
她擡眸,不知不覺就往洛君那邊看,突然發現了一個令她毛骨悚然的事實。
洛君背的棺材在月下的影子清晰無比,可是,洛君本人卻是沒有影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