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君使用了極鎮靜的聲音又說道,“蛟魚。”
這樣一來,鳴雀也想起來了,她的神情有些凝重,在腰間摸出了個什麼玩意兒來。
“據說是古時的魚躍龍門中失敗留下來的淘汰品,”鳴雀手中拿着把長笛,“蛇不蛇,魚不魚,蛇不蛇,龍不龍,也離不開水。”
說到淘汰品的時候,鳴雀明顯感到自己的心突然抽痛一下,她自然知道這是為什麼,馬上掩飾了下去。
“鲛魚的腹部有一隻畸形的龍爪,隻有三指,尾部已經進化成蛟尾,要是發作起來,千萬小心那條蛇尾和龍爪。”
說完她就往前面走了幾步,正好三人并立。
鳴雀的聲音總是顯得她很沉穩,卻又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感。
鲛魚是魚躍龍門的失敗者,更是淘汰品,自然是聽不懂這三人在說些什麼,但這并不妨礙它的發怒。
鎮守墓門已有好幾百年,它一翻身就掀起無數浪花,地下河中的水與泥土水草胡亂被卷起,又重重地落在地面上,像是下了場雨。
洛君向來喜歡先發制人,更不用提這次是蛟魚主動釋放惡意。
她像是隻輕盈的貓兒,腳尖輕點幾下便拉近了與蛟魚的距離,微動着勁瘦的腰身,整個人就像是隻老虎運作起全身的力量。
把手中的匕首刺入蛟魚左眼時,她正好看見尹眠用紫眼死死糾纏住那條向她襲來的蛟尾。
但其實她早就做好防備的準備了。
心裡說不清楚是什麼感覺,隻覺得心髒的部位有點酸澀,還有點鈍鈍的疼。
手中的破淵還沒有被打開,本來就隻剩下傘骨當成劍來也極為好用,就好像它真的是柄劍一樣。
随後她跳下來,正好落在水裡,于是她盡力遊去,泛着寒光的匕首刺上那條蛟尾,血色從水中蔓延開來。
鳴雀将長笛吹響,正欲發狂的蛟魚此時像是受了什麼束縛,動作明顯慢了許多。
它那雙綠色的眼,一隻淌着鮮紅的血,另一隻閃着野獸特有的幽光。
它的身下突然伸出一隻爪子,向纏住它尾巴的尹眠抓去。
那是一隻畸形的龍爪,隻有三個指頭,而且顔色比幽青色的蛇身更淺一些。
尹眠身上隻有一柄武器,還纏着巨大的蛟尾,這情況不由洛君多想,便以最快的速度劃着水過去,選擇用破淵擋下這一爪。
可是這蛟魚又張嘴向她咬過來,帶着潮濕的腥土味兒。
她扭頭躲過這一擊,再用破淵往上使勁,這過程甚至沒有到一秒,根本蓄不上什麼力,又是在水中。
破淵與龍爪相碰,洛君很快就被擊沉下去,連破淵也被擊飛在岸邊。
在河水中,巨大的力量使她被一塊大且滑的石頭撞到了後背,也被碎石刮破了皮膚,一陣頭暈目眩,卻還是沒有見到河床。
人在河中的憋氣時間有限,洛君強忍着不适勉強往上浮,傷口在水中泡的更痛。
一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但她在緊急情況下卻沒能抓住。
鳴雀依舊在與尹眠一起同蛟魚纏鬥,雖是首次配合,但契合度卻不低,卻還是落在下風。
也不知這蛟魚到底修煉了多少年,能讓她們這般狼狽。
那根笛子在鳴雀手中玩出不少花樣,蛟魚那隻龍爪已經少了一根指頭。
但兩人的攻勢隻能是纏住它,還不足以殺死它。
尹眠手中的紫眼一直不停的給蛟魚造成傷害,可這些傷口又無傷大雅。
洛君很快找到了破淵,心裡發了狠,竟是一把解下棺材,掄着就向蛟魚砸了過去。
她的力氣很大,棺材也很堅硬,蛇魚被砸的歪了半邊身子,又是一砸,魚腦袋淌出了血。
洛君最後一砸,正好砸在那隻畸形的龍爪上,那爪沒斷,隻是顫抖的厲害。
想來也是受了傷,半天都擡不起來,差不多已經廢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