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的毒素暫時讓她很難去思考問題。
鳴雀這時開口了,“你帶衣服了嗎?她這樣子的衣服肯定是不能穿了的。”
确實,這一身打扮簡直連乞丐都不如,比逃難的還要破爛,再配上洛君一身冷意,就有點好笑。
“我帶了。話說洛君,你自己能穿嗎?如果不……”
話還沒說完,就見女人已經穩住身子,“能。”
她不好再往下說了,把包裡那套衣服正準備遞給洛君時,就看見這人飛快地掃了一眼,然後簡單地把身上的血痕抹去。
兩人都自覺地把腦袋往後轉。
“前面估計不會安全。”
洛君突然到了她們前面,鬼魂一般吓人一跳。
“我在這兒丢了靈通,還差點送了命,怎麼會往後縮?”
鳴雀恢複了先前那副沉穩模樣,她聽出了洛君的言外之意,拳頭緊握。
尹眠看着衣服上的神秘花紋,笑着靠近,“我可是你請來的,怎麼,要我走呀?趕都趕不走。”
說吧,她裝出一副受打擊的模樣。
鳴雀卻是死死地盯着那身玄衣上的花紋,嘴唇哆嗦了一下,想說什麼卻一下沒說出來。
“不過我倒是沒想到會遇到其他人,就隻帶了兩個充氣艇,得委屈一下哦。”
洛君擡手摸了摸右眼上蒙着的眼罩。
“棺材怎麼辦?”鳴雀仍然拿眼盯着洛君,但她壓抑着,視線沒有那麼熾熱了。
“浮在水上。”洛君幾乎是毫不猶豫,連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除了洛君,其餘的人都下意識地打量了副棺材。
令人啧啧稱奇的是,在潮濕的環境下,那棺材仍然幹燥明潔,透露出既高貴又神秘的氣息。
雖然早沉過好幾次水,清苦又提神的香氣卻從未淡過,讓人聞着莫名舒心。
但尹眠,她想到的卻是那棺材驚人的重量。
無論兩個人心裡想的是什麼,在洛君随手把棺材丢到水裡的那一刻,疑問頓時就打消了。
因為那看似沉重的棺材,竟然靜靜地浮在水面上。
“這下得委屈洛洛和我擠一擠了。”尹眠不着調地随便取了個稱呼。
“……”洛君像是被無語到了,表情有些呆。
她們之間,有這麼熟嗎?
也許吧。
但她默然,也沒答應也沒拒絕,就在一旁看着尹眠忙活。
“分配好了就趕緊上路吧,也好早點結束。”鳴雀盡量用了輕快的語速,“前面估計就是些機關。”
洛君受了傷,尹眠就讓她先躺下,因為一個充氣艇隻能勉強容下一個多人,她們兩個人就隻得疊疊高了。
把棺材系在附近,尹眠就順勢躺了下去,她的動作很小心,以免壓到洛君的傷口。
充氣艇在河水的沖擊下早已迫不及待想要掙脫繩子的束縛了。
尹眠割斷了繩子,用的是洛君的匕首。
越往前,可以通過的洞口就越狹窄,到了最裡面,尹眠簡直感覺岩石與自己的後背正好相擦而過。
兩個人幾乎是貼在了一起,呼出的氣體都融到了一塊兒。
兩個人差不多高,仔細去比較倒是洛君比她矮了一兩厘米,所以尹眠能夠很好的蓋住她。
聽着水流在耳邊的嘩嘩聲,尹眠把頭往下探了探,與洛君冰涼的耳朵相碰。
“……别亂動。”
身下的人依舊聲音微冷,并沒有太大的變化,但畢竟兩個人挨在一起,尹眠的眼睛又很尖。
她早就偷偷瞄見,洛君的耳垂都紅透了,眼神也沒有先前那麼鎮定了。
感情這女人還挺會僞裝的,尹眠臉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幾分,而且笑的真情實意了幾分。
“哦,知道啦。”
尹眠其實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在河中她生怕又碰上什麼,所以才讓洛君躺裡面,自己躺外面。
不過一路上算是有驚無險,一直到再次看到陸地,依舊沒有什麼變故。
尹眠先起身,然後是洛君,而鳴雀早已在那片地上等她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