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拿着匕首随意地在水中晃了晃。
在水中憋了很久,此時的肺跟要炸了一樣,三人拼了命地往上遊,緩緩浮出水面。
上岸後,尹眠癱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氣,貪婪地呼吸着新鮮空氣,鳴雀也好不到哪裡去,被飛龍泥鳅的尾巴打到的地方疼的厲害。
隻有洛君勉強站着,伸手抹去臉上的水,她的臉色有些青紫,狀态不是很好,但露出的那隻眼睛十分有神。
“這次多虧了你。”尹眠看向鳴雀說道。
鳴雀微微搖頭,“這是應該的。”
她說的是實話,要是放任兩人死鬥,對她真的一點好處都沒有。
“接下來的路怕是更難走了。”洛君望着前方那片暗藏殺機的前方喃喃道,她都沒有發現自己的話越來越多了。
“管它呢,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尹眠倒是樂觀,她還是沒站起來,隻是拍了拍身上的土。
“不過話說,洛君……你是生來就叫這個名字嗎?”鳴雀身上濕漉漉的,她抖了抖水,試探性地發問,“還有尹眠。”
她的語氣有些小心,而且還有點謹慎,隻有她自己心裡知道,這些有多重要。
“不是。”兩個人異口同聲,兩種不同的聲音混在了一起,卻有些諧和。
“家住洛水,以洛為姓;林有山君,故以君名。”首先做出解釋的是洛君,她吐字十分緩慢清晰,很是從容。
“哈,你要問我?”尹眠一個骨碌站了起來,淡褐色的眼眸中盛滿了笑意。
她其實很愛笑,雖然大多數情況下是習慣性的假笑,但不得不說,她真心發笑時,确實引人奪目。
“我呀,醒來的時候被一戶姓尹的人家暫時收留了,人家看我可憐,給了我不少幫助。不過這個‘眠’嘛……”
心底突然湧現出關于洛君的情緒,她不能抑制,更不想抑制,同時,她腦海中出現了洛君的笑,那個極淺淡卻又撩她心弦的笑。
“願與卿眠。”她一面說着,就有些不由自主地看向洛君。
“我想去洛水看看。”記憶中面容冰冷的人許下了這個心願,周身的冷氣被沖淡了不少。
鳴雀突然是那麼笃定,墨鳳和青梧都沒死,因為自己在那麼多次巧合中窺見了她們的影子。
一次兩次或許是巧合,但當無數個巧合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時,那可能就是真相。
“謝謝你們告訴我這些。”她的嘴唇動了動,然後說出這句話。
此時,她的心裡并不平靜,正在發生激烈的碰撞。
在新年許下心願想去洛水的人是青梧,也就是說,洛君就是青梧,況且她的氣質又是那麼冷。
能讓青梧如此親近的,除了墨鳳,她實在想不出别人,那麼,尹眠就極有可能是墨鳳了。
至于破淵與紫眼為何各自換了主人,可能是兩個人的默許,不過她更傾向于是交換了信物。
想到這裡,鳴雀早已跟在兩位故人身後向着更深處走去,地面開始變得幹燥,在第二次往右拐彎後,四周就響起了奇怪的聲音。
像是有人在低低哭泣,又似野獸的嗚咽聲。
走在最前面的洛君停了腳步,靜靜的分辨聲音到底來自何方,尹眠聽力一般,隻覺得這詭異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嗚嗚作響,頓時心裡一緊,身上也有些冷了下來。
在三個人當中,鳴雀因為武器是一根長笛浮世,自然對聲音之類的更為敏感,她仔細地聽着,另外兩個人都開始盯着她,同時依舊想要辨認周圍的聲音。
大概有十幾個呼吸長的時間,鳴雀的臉色一會忌憚,一會兒凝重,反正都不是什麼好臉色。
“有女人的哭聲,”她的右手揪住自己染血的衣衫一角,“還有笑聲,小孩子的說話聲音,老人的咳嗽聲,都有。”
說完,她又補充一句,“而且聲音還在不斷變換,變換的很突然,應該是什麼機關。”
“不必理會。”洛君冷着張臉,冷不丁的來了句。
确實,要是對方是什麼厲害的東西,直接上來不就好了,幹嘛搞這些小動作?
要麼實力不濟,要麼是墓的設計問題。
至于說是為了惡趣味地捉弄人,這還真沒可能,因為墓中的東西都是為了盡快殺死盜墓者,不存在故意玩弄這一說。
弄明白這一點後,三人的距離更近了一點,以防有什麼東西突襲,畢竟小鬼難纏。
不過她們走的慢了一點。
“有機關。”鳴雀聽着那些不斷變化的聲音越來越近,但依舊像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的,她突然轉向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