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君看了看周圍的布局,吐出幾個字,“飛升,長生。”
“又他媽是這些!”少年的鴨舌帽往上擡了擡,他簡直氣極,“真是不把人命當回事!”
“要是有權有财的話,一般都會去追求這些虛無的東西吧……”阿言看着那幾具跪着的幹屍,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死前便是卑賤的命,死後也要在這裡跪着,真是悲慘啊。”
飛升與長生本就是虛無缥缈的東西,古人修墓時,上面的壁畫畫的一般都是關于這些的,特别是王公貴族。
要是能的話,誰又不想呢?
但是,用人命堆積起來的台階,真的能達到這些目的嗎?
洛君抿唇,不說話,氛圍一下就沉默了。
“我突然想到個好笑的。”尹眠見氣氛有些凝固,半開玩笑似的開口,“要不我給你們講個笑話吧?”
幾人的視線一下就粘她身上,尹眠打了個哈哈,有些尴尬地說,“到别人墓裡來找長生,算不算笑話?”
“……”
洛君的眉毛不着痕迹地挑了一下,她一把抓住尹眠的後領,猛地上前幾步一跳,直接就帶着她下墜了好幾米。
甚至都還沒來得及驚呼出聲,就已經平穩落地。
後面趕來的哭狼與阿言也一躍而下,發現下面是一個很大的空間,不過就是空蕩蕩的。
就有點子滲人。
“有東西,啊?”少年一跳下來就握住了刀柄,幹淨利索地把一個什麼東西砍了一刀。
“喵嗚!!”
一道凄厲的嚎叫聲傳來,他皺着眉,往後退了兩步,定睛一看。
好像是隻貓?還是隻黑的?
那黑貓受了攻擊,前爪上流了不少血,兇狠地盯着這幾個人。
随後,它的身子就弓了起來,兩隻綠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顯得有些詭異,卻遲遲沒有發動攻擊。
“還挺大的嘛。”阿言笑着調侃一句,完全沒有緊張的意思,“玉腰奴說,這隻黑貓守着一口棺材呢,也是黑的。”
洛君看着一臉敵意的黑貓,破淵再次撐開,準備應敵。
她在心裡大緻評估了一下,覺得這黑貓不過一般。
“這貓就交給我吧!”哭狼提着刀上前,刀上還沾着剛才的血迹。
阿言提着唐刀也上前,她總覺得這隻貓的眼睛極為人性化,有點心理不适。
“這玩意兒已經不能算是貓了吧?”在旁邊一直觀察的尹眠總算看出了點名堂,“它後面,那是口換陰棺,人和貓的魂兒都概都不在自己身體裡面了。”
“給他個解脫吧,都在這兒守了這麼多年了。”沉默了一會兒,阿言勉強笑着開了口,“不得發瘋,也得發瘋呀。”
少年絲毫不含糊,十分痛快地斬下了那隻黑貓的頭,他的動作很快,頭被砍下來之後,過了一會兒,傷口處才開始淌血。
這時候他們才有時間看那口所謂的換陰棺。
那是一口陰詭的棺材。
厚重的棺材依稀能夠看出曾經鮮豔的漆面,但顯露更多的,卻還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陰冷,過了這麼多年,表面有一點腐爛,但從總體來看,卻保管的還算完整。
而且這口換陰棺還是被釘子釘死的,釘子是桃木釘,上面粘着一些黑色的東西,可是年代久遠,隻能依稀看出來像是什麼動物的血。
“我實在想不出來,墓主人以怎麼樣的心理才把換陰棺造出來的。”尹眠深呼了一口氣,心裡有點不适,“這東西啊,簡直天理不容。”
而這次卻是阿言接過了話,“古代有些人,會把自己的身體……和動物的身體縫合起來,企圖能獲得長生,但……這種東西又怎麼可能獲得長生呢?”
她眼神一時間有些陰冷,原本可愛的杏眸中劃過一抹暗,“所以就有人會做實驗,要是把人和動物的魂互換了會怎麼樣呢?于是這種天理不容的棺材就被造出來了。”
尹眠聽罷歎了口氣,“不過就是有些人的貪欲做鬼罷了。”
“話說,你的老祖宗真是……”哭狼本要用一個詞來形容,可他知識層面不高,想不出來什麼高級的東西,最後又隻得把到口的話咽了下去,眼色複雜。
“動了。”一直在旁邊被當做空氣的洛君開口,僅僅兩個字就跟王炸差不多了。
室内響起了指甲劃過木闆的刺耳聲響,随着令人牙酸的聲音,被釘子釘死的厚重棺材蓋竟然緩緩開始挪動,這個過程很緩慢,但不可逆。
少年沒好氣,直接用刀背在上面一敲,棺材蓋又被壓住了,“您老可是還老實點吧,多少年了,還要爬出來丢人現眼。”
怎料這棺中的東西像是被激怒了一樣,動作更加劇烈,簡直跟鍋裡油煎的魚一樣,活蹦亂跳的。
他一下子沒壓住,棺材蓋徹底被推開後直接往後退了好幾步。
隻能勉強看清陰暗的棺材内部,遍布着用指甲掙紮挖出的痕迹外,和一個撲出來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