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你？Ellen呢？”淩霄問。
宋顔清尴尬一笑：“周助理中午生鮮吃多的拉肚子，就讓我來了。”
“……”
淩霄沉默幾秒，又問道，“你呢，沒事嗎？”
她中午也沒少吃。
宋顔清尴尬地笑了笑：“可能我比較堅強？我練出來了，我家經常吃生鮮，我爸喜歡，而且我沒怎動那份螃蟹……”
淩霄拉開車門和宋顔清說：“你先回去吧。一個小姑娘，半夜出來亂竄什麼？”
宋顔清連忙擺手，關上車門：“我沒什麼事的，才十點，我們年輕人這個時候夜生活剛剛開始…而且周助理幹的活，我也可以！”
淩霄想了想，還是點了頭：“行吧，待會幫我望風。”
他覺得應該也沒什麼危險，這四周都有監控，也不會真出什麼事，所以還是同意了。
淩霄帶着宋顔清進了園區，在一堆工廠中，找到了下午的那個供應商。園區很大，他們已經走出去很遠了。
“老闆，我們要幹嘛啊？不是要……偷東西吧？還望風？”宋顔清輕聲問着。
淩霄在她耳邊說：“别問那麼多。你就在這後門看着，這裡沒有保安，也沒有監控，但對面的門口有監控，有什麼事你就往外跑，然後給我打電話。”
“好。”宋顔清點點頭。
她現在真的有種自己在執行什麼秘密任務的感覺。這個老闆，出趟差，還玩角色扮演玩上瘾了？
不知道多去多久，宋顔清适應了這鬼鬼祟祟的樣子。
“呵—”淩霄突然從後面拍了一下，宋顔清吓了一跳，差點沒控制好音量驚叫出聲。
“邊個喺度？”
工廠裡面走出來一個人，聽到了這邊的動靜，說了句粵語。叽裡呱啦的宋顔清沒聽懂。
“噓！”淩霄一手捂着宋顔清的嘴，另一隻手摟着她的肩膀，蹲下身，借着身後的台子遮擋身體。那邊的人好像還在往這邊走，在他們頭頂，掃過手電筒的燈光。
這光束越來越近，連帶着漸漸逼近的腳步聲……
宋顔清大氣兒都不敢出。
空氣中，隻剩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宋顔清連呼吸都靜止了，但心跳沒停。
宋顔清能清晰地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像是在敲鼓，很是清晰。
她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在拍警匪片，她就是什麼偷聽到秘密的炮灰。
不對，在大佬身邊怎麼能是炮灰？不對，不就是來考察個供應商工廠環境？怎麼弄的和打擊傳銷窩點似的？
沒人和她說這麼複雜啊？待會要是真有危險，她是不是還得幫大佬擋槍？這要是有什麼意外，算工傷？實習生有五險一金嗎？
不對，這個算什麼險？
宋顔清的腦子裡和過電影一樣，飛快閃過很多畫面。初中門口打群架都沒這個刺激。她咽了口口水，那雙亮晶晶的瞳仁在黑夜裡不停的轉着。
突然，淩霄松開了她。後面的保安走了。
“老闆，這…唱的是哪出啊？”宋顔清輕聲問。
“我要是明着來考察，能查出什麼？我來看看，是不是真的像他們說的那麼人性化。還真拿我當好糊弄的愣頭青了。”
淩霄又冷笑了一聲，“呵，我們明天就走了，果然今晚就藏不住了。”
淩霄剛剛看到，外面那個車間裡，是上午那些工人，工作時間早就超過十二個小時。而且，工廠裡還有一些很小的孩子。
“您還…微服私訪？這戲可真多……”宋顔清覺得淩霄還挺會玩的。
淩霄被她弄笑了，輕輕彈了一下宋顔清的腦袋。
“誰！”又有人喊道，不過這個是個女人的聲音，還穿着高跟鞋。
宋顔清沒看見人，但聽見鞋跟聲音越來越近，低聲說了句：“完蛋……”
宋顔清其實還沒反應過來，這聲聲音是從哪傳過來的，但直覺告訴她，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于是，她拽着淩霄撒腿就跑。
四月末的春天，G省已經像夏天，晚上的風都透露着暖意。
一對年輕人，手牽着手，在月色下奔跑着。
微風拂過樹梢，拂過他們的臉頰，好像拂過了誰的心，又在誰的心裡，留下了點點漣漪。
他們好像确實是在拍電影。
那些在電影裡發生的愛情故事中，也有男生女生牽着手，在夜色裡奔跑。
淩霄經常鍛煉，跑步也在行。
但是，他現在心跳的很快，比平常健身快很多，快到他有點分不清，是奔跑造成的心跳，還是，因為這個姑娘而心跳。
他們一路狂奔，大概跑出去一公裡，直到跑到了園區外面的馬路上才停下。
“你…你剛剛……愣着幹嘛……差點就被….發現了……”宋顔清氣喘不勻，大腦也有點死機，握着淩霄的手，還忘了松開。
“哈哈哈哈……所以你拉着我就跑……是為了不被發現？宋顔清，你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啊？”淩霄說着，也沒放開牽着的手，還握得更緊了。
宋顔清好不容易喘勻了氣，突然想起來自己還牽着老闆的手，連忙甩開。
“這，劇情到這了，不就是要跑的嗎？”她覺得手都出汗了，就蹭了蹭自己的褲子。
“被發現了也沒事，就說白天東西落在這回來找，就算他們不相信，知道我們是誰，也不好對我們怎麼樣。直接回去讓律師處理，挑漏洞解約就好了。”
“就這麼簡單？那你還偷偷摸摸的……”宋顔清不解。
“我總要親眼看見他到底是怎麼糊弄我的，才能提解約，否則不是平白冤枉他們嗎？你還真以為我們是暗訪記者，為民除害？白天你不是挺機靈的嗎，怎麼這會子機靈勁兒都沒了？”
宋顔清支支吾吾的說：“我…我哪知道啊。你那個神神秘秘的樣子….你怎麼不早說啊？我…我這還不是為了你！你要是出事了，十個我都說不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