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厭姐姐對他笑的樣子,姐姐……你可以不可以……”
少女将頭輕柔地枕在她肩頭,像隻小貓一樣輕輕蹭她的臂膀,用帶着哭腔的潮濕聲線,裹挾着尾音對她示弱撒嬌:
“可不可以隻對我笑?姐姐……之前是你求我,是你哭着求我讓我不要離開你的,讓我永遠不要離開你的視線,怎麼,姐姐,你忘了嗎?”
你忘了嗎?
緊緊抓着床單的手青筋暴起,湯旖唯在窒息的邊緣大口大口喘着粗氣,頭發淩亂地黏連在臉上,臉頰也泛着不正常的紅暈。
她沒忘。
正是因為沒忘,所以她不能縱容,她嗅到空氣中彌漫的酒氣,随即皺了皺眉,不曉得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妹妹怎會貿然做這等舉動:
“小時,你喝酒了?”
她胡亂地将人推開,想要在事情脫軌之前逃離,可那人十幾年來欺負貫了她的軟性子,最擅長換着法子哄她答應,知道什麼樣的策略對她最有效,隻輕輕“啊”了聲佯裝呼痛,便騙得湯旖唯的目光,又含着擔憂重新聚焦在她身上。
“姐姐……”她微微喘着粗氣,像是一隻可憐兮兮的小狗:“明天要下暴雨,我不會帶雨傘,你……來接我,好嗎?”
……
***
别墅裡,闌珊輕手輕腳地立在門邊,正準備敲門的手停住在半空,耳朵一動,聽見了屋裡急促喘息的聲音。
在幹嘛呢。
她不動聲色的攥緊了手裡拿的碘伏,将耳朵緊緊貼着門扉,好更清楚得傾聽屋裡的動靜。
“不要……”
“……别離開我……”
屋内的女人呢喃細語,是可憐兮兮的乞求。
接下來話語絮絮叨叨的,聽不真切,闌珊有些懊惱,怕外面的光源太過于敞亮,所幸熄了燈,悄無聲息地打開了房門,一步步地,似是鬼魅一般停在湯旖唯床邊。
窗外明亮的月光似是錦緞,輕柔地照拂床上女人可憐兮兮的模樣,眉毛擰成一團,眼角還沾染着淚痕,蒼白的手指緊緊攥着枕頭,将之揉捏得不像樣子,似是睡得不踏實,身上被褥也亂成一團,并沒有将人蓋嚴實,而是露出了一截白皙的小腿。
她還在絮叨:“别離開我……”
闌珊俯身,好讓自己聽得真切,寂靜的夜晚,聽耳邊那人說:“……小時……”
接下來的話語太過于輕弱了,得不到更多的信息,闌珊注視着湯旖唯,将她被噩夢掩蓋的模樣盡收眼底,然後輕輕跪下,握住了她裸露在被褥外的手,輕輕晃了晃。
“噩夢而已,别怕。”闌珊道。
誰知湯旖唯卻反而将她的手緊握,抵在自己胸襟,隻隔着一層柔軟的睡衣,手背緊緊貼着她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