闌珊有一次晚自習逃課,恰巧碰見被人騙到操場角落的楊亦橙。
那天,鈴聲響了操場沒什麼人,闌珊尋了處僻靜地方,帶着耳機聽歌,卻被一聲尖叫奪取了注意力,她循着聲源尋過去,瞧見楊亦橙被一個男生鉗制着胳膊。
本來沒想管閑事,可楊亦橙一直搖頭,夕陽下瞧着眼眶又似有淚花兒。好像是不願意被他這麼扯着……于是闌珊瞥了他一眼,徑自拉過楊亦橙,不由分說得将人帶回教室了。
路上女孩子哭哭啼啼地,死活不願意回班,前言不搭後語地解釋了一通,闌珊這才知道那男生約她到操場上其實是為了告白,可惜用錯了方法,動靜太大,以至于把她吓到了。
闌珊不知道說什麼,編不出話來勸慰,就默默将一隻耳機遞給她,調了首舒緩心情的歌曲,陪她安靜地散着步,直至黑幕徹底降臨。
季遇:“啥時候小橙子也能對我這麼體貼就好了~那我以後多去找她,讓她也跟多跟我玩玩。”
闌珊拿過卷子,核對了一下确實一張不少,便随口道:“你少耽誤人家,人學委考試次次第一,成績要是下滑了,溫絮兒先要你好看。叫個家長再鬧到你爹那去,到時候挨了闆子别來我家躲着。”
季遇打了個哆嗦,有些煩悶:“煩的慌。本來我媽就看我不順眼了,一直拿我跟你比較。不過現在今時不同往日,闌瑾瑜那個卷王回來了,我媽肯定又要逼我去跟她聊天,問問人家為什麼那麼優秀,好多取取經。”
“闌瑾瑜?”
闌珊驚詫地側頭,季遇沖她無奈地撇撇嘴。
她好久沒聽見這個名字了,跟這個人也有快十年沒見面了。
闌瑾瑜此人,是個性子潑辣不拘泥于世俗禮法的主兒,曾經一手拿着花瓶給萬哲先砸出了血,還趁人沒反應過來、震驚地擡手摸血的功夫,“啪啪啪”扇了幾個響亮的耳光,給萬哲先扇出了腦震蕩,讓他進醫院躺了整整兩個月。之後還雇了不少人沒日沒夜地扯橫幅,去萬哲先公司門口大鬧什麼“殺妻奪财”。
以此闌珊對于自己這個小姨便隻剩下了畏懼。
她雖遠在異國他鄉,對于這邊的事情卻非擺手不管。每次萬哲先要娶新婦的消息傳出風聲,她變會遠渡重洋來婚禮上大鬧一番、再不濟,實在是騰不出時間,也是雇人來大鬧一番。鬧騰的法子不至于多高明,卻實在是令人沒轍。
若說十多年前,周邊人對她乃是憐惜與同情較多一些,畢竟闌莛去世時她不過才十幾歲,本就無父母庇護,又失去了姐姐——
那麼現在,大家對她的态度可能是敬畏多一些。
無他,隻因闌瑾瑜私産甚為豐厚。
十多年繼承了闌莛豐厚的遺産,誰都以為她會将這筆錢爛在手裡,最多将錢投入銀行每月穩打穩賺地拿些利息。不過這筆錢,就光說利息就已經能保證闌瑾瑜這輩子衣食無憂了。
更有不少人每日每夜地奔走,心底打了那錢的主意,苦心婆心地勸她把錢給他們保管或者參與些什麼黑心投資。這些人,闌瑾瑜一概沒有理會,她沒有多餘逗留,而是拿着錢直接卷鋪蓋走人。
誰知道,闌瑾瑜不僅繼承了很大一筆錢,還照樣繼承了闌莛的商業頭腦,學業之餘在海外倒賣商物,錢生錢利生利,留學生涯過得豐富多彩,算是賺得盆滿缽滿。
這便宜小姨……是好久沒見了。
畢竟是小輩,闌珊掏出桌兜裡的備用機,點進來闌瑾瑜的聊天框。
她其實有很多手機,上交湯旖唯的那個其實不常用。
聊天框裡的信息堪稱“簡約”,随手一劃拉便能滑到頂,前幾年闌珊還問了幾句,小姨,過得怎麼樣之類的話術,闌瑾瑜通通隻簡簡單單回了四個字:還行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