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沒睡呀，姐姐。”

她仰着笑，喧賓奪主地坐了下去。

湯旖唯順勢靠着桌案，正面對着闌珊，垂眸瞧着她：“改完卷子，正要睡了，你呢。”她的眸光瞥了下桌案上的小碗：“這是什麼？”

“熱水呀，還有……”闌珊的手翻了翻衣裳，半晌摸出了個藥帶子，炫耀似的沖她搖晃：“預防感冒的，你沖下喝掉，明天就不會像我一樣難受了。”

剛洗完澡的少女頭發上帶着清香，她進來以後整個房間都充斥着她身上的香氣，讓原本有些孤寂傷感的氛圍一散而盡。

“病着呢，還操心别人。”

湯旖唯刮了下少女的鼻子，少女因這動作微眯着眼睛，長而濃稠的眼睫毛随之輕顫，待湯旖唯的手指離開鼻尖，她睜開眼眸，眸中是還未散去的眷戀和癡迷，接着，她暈開一抹笑容：“姐姐，我頭不燙了，就吃飯的時候有點暈乎，現下清醒多了。”

“是嗎。”

湯旖唯聞言拿手背貼着闌珊的額頭，挺多幾秒鐘，仔細感受着這溫度，默了默，道：“低燒本來就不容易分辨，我摸着是不燙了，不過還是體溫計測一下穩妥些。”

“來，放進去。”

她從桌兜裡拿出一個體溫計，桌兜不大的空間東西擺放的很整齊，闌珊注意到裡面有一個老舊的小鐵盒，看着便年代久遠，她垂着眼睛盯着它看，一時對它十分好奇，默不作聲地緩緩伸手去觸碰，卻被另一隻微涼的手擒住了手腕，那阻止她的手力道不小，闌珊一驚：

“……姐姐？”

湯旖唯不着痕迹地将闌珊的手帶遠了一些，将桌兜阖上，重複道：“聽話，測一次體溫。”

“噢。”

闌珊心底存了疑慮，卻未聲張，她收回目光，看似聽話的伸手探向領子，五指撥弄下，扣子一顆顆接解開——

細膩的肌膚上還留存着薄薄的汗，湯旖唯俯視的視角能輕易看清那凹凸有緻的鎖骨，在頂光下若隐若現，闌珊将睡袍完全敞開，毫不避諱毫不遮掩，反倒顯得湯旖唯尴尬移開的動作有些多餘刻意了。

“……給。”湯旖唯側過頭，去瞧窗外的雨。

“謝謝姐姐。”闌珊的手指不知是刻意還是不小心，輕輕蹭過她的手指，這忽如其來的觸碰惹得湯旖唯指尖輕顫。卻也隻是一瞬間，便又送開，似是不曾觸碰過一樣。

她将體溫計放進去，夾着胳膊，随手翻看桌案上擺放的卷子，打開台燈，在暖光色燈光下拿起來瞧，紅筆批注甚少，堪稱滿分的完美試卷，闌珊說：“這名字好熟悉，淩熙……上次聯考唯一一篇滿分作文，好像是她。”

窗戶不知什麼時候開開了，微涼的晚風透過床縫，給屋子帶來些許涼氣，湯旖唯無端覺得有些燥熱，不願關窗，對闌珊說：“冷，扣子扣上。”

闌珊避而不答，卻翻着那試卷道：“姐姐，這人是你們班的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