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飯局上,還沒有開始喝酒就像喝高了的人也有,不過不多。
胥時謙明白,學曆可能是馮華最有成就感的東西,也有可能是借此震懾其他人,他對财務總監這個職務的勢在必得,雖不合時宜,馮華就這麼做了。
他和宴空山誤闖别人的鴻門宴。
胥時謙不想知道太多,隐晦地看了眼文文姐,畢竟對方和他打過兩次交道,也算是個熱心腸。
譚文文收到眼神,正準備開口,隻聽宴空山又驕傲的說:“我們胥行是清北畢業的。”
胥時謙:“……”
豬隊友。
“來來來,喝湯,馮總!”
宴空山給馮華盛滿一碗冬陰功湯,看着挺懂事,不過他沒給他說話的機會,轉身問旁邊的譚文文,“文文姐,您要喝什麼湯,我來盛。”
“好,給姐來一碗椰汁雞湯,太酸,太辣了姐這胃受不住。”
譚文文趕緊轉移話題,說到吃,姐妹們叽叽喳喳有得說,整個氛圍也算活躍起來,到最後快吃完時,話題再次拉回項目。
“這個競标,他們最大對手是恒通和農營,我們總部和兩個分院本現在就在他們的系統,說句不好聽的,本就是合作開的,系統我們都輕車熟路,上面一句話,下面累死人喲。”一直沒怎麼開腔的短發姐朝馮華小聲說。
“可不是嘛!不過,這競标結果還沒出來。”馮華撕了塊烤雞肉放嘴裡。
“這結果嘛,顯而易見。”短發姐搖了搖奶茶杯,聲音也恢複正常。
“我知道,換個系統,對各位老總來說,又得重新開始,不過呢,大家也可以感受下不同銀行的服務,畢竟有競争才有進步嘛,相信美甯不會讓大家失望的。”
胥時謙不卑不亢,實事求是道:“不然,也不會有五年一輪換的要求。這麼算起來恒通已經和院裡合作十年以上了吧?”
“十四年了,這個五年一換是最近幾年才實施的。”陳曉蘭回憶道。
“哈哈,那我們美甯是趕上好政策了。”說着,胥時謙舉起奶茶杯和大家示意。
原來是計劃上點葡萄酒的,财務團說下午有會議,就擱淺了。
“小胥,你這麼年輕又帥氣,還事業有成,成家了嗎?”陳曉蘭問。
胥時謙手一頓,不過半點痕迹也沒留下,“還……”
“結了,結了,他馬上要結婚了。”宴空山急忙插|嘴,“姐姐有女孩子可以介紹給我。”
“好的呀,好的呀,哈哈哈那可惜了。”陳曉蘭惋惜道。
“啊…看來我要錯過一個億啊!”胥時謙玩笑道:“沒關系,我們行裡青年才俊很多,下次咱們可以搞個掼蛋聯誼。”
“這個好。”短發姐兩眼放光,“這個好,提上日程。”
“必須的。”
……
飯局真正結束,已經是下午三點。
經過飯局上的配合後,宴空山整個人放松了很多,他癱坐在副駕駛,他本想坐直些,盡量讓自己看來精神點,可惜,一宿未睡的他,還是淪陷在這溫柔椅。
“怎麼樣?”胥時謙問他。
宴空山打了哈欠:“姓馮的最裝B,那短發喜歡賭,我和她聊了兩句,股票期貨原油樣樣炒,其他兩位姐嘛,都快退休了,上面說啥他們做啥,也沒有問題。”
胥時謙取下眼鏡,揉了揉眉心,“我是問你,換崗位怎麼樣?”
“不是吧,胥行?”宴空山頓時精神一震,“我已經适應了,不可以抛棄我啊!”
胥時謙啟動車:“走吧,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剛才沒吃飽。”
宴空山摸了摸自己的胃,“我也沒吃飽。這裡菜不好吃,香茅太多,草菇太多,酸角汁太鹹太酸,魚露不鮮,咖喱太淡,雞塊太老,米飯太硬。”
“……”胥時謙狐疑看了眼宴空山,“你對吃的還挺有研究?”
“啊?沒有…沒有”宴空山自覺失言,“主要是我在國外一家泰國餐廳打過工,你知道的,我很較窮。”
心理學上有個詞叫“敗犬效應”,意思是人們很大程度上會對弱小的一方産生憐憫之情和幫助的欲望。
他發現胥時謙身上這種效應更濃。
沒有眼鏡的遮擋,胥時謙看起來柔和許多,上翹的眼尾少了清冷和算計,他的音調一向溫潤:“是,所以我才把你調到市場來。想要轉正和上升,做市場是最快的。”
宴空山的敗犬心靈被一萬伏的溫柔暴擊,他困意全無,鄭重承諾:“胥行放心,我一定好好幹,不辜負你…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