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霍渡睡到了四點五十,光速刷牙洗臉,然後飛奔到宴珏辦公室。
四點五十九分四十七秒,他氣喘籲籲地敲響了宴珏辦公室的門,門内傳來一聲慵懶的“進”。
宴珏手裡端着一杯咖啡,身着整齊軍裝地坐在椅子上。反觀霍渡,由于跑得太快,額前的劉海飛起,一頭亂毛,與幹淨整潔的辦公室格格不入。
宴珏望向霍渡,欲言又止。他低頭操作光腦,辦公室打印機立刻開始工作。宴珏指了指正在吐文件的打印機,道:“這些是需要你填的文件,看完簽字。”
霍渡點頭,走到打印機旁,等着打印完。
醇香的咖啡味飄來,霍渡不自覺咽了口口水。他本來不喜歡喝咖啡,覺得那玩意又苦又酸,不明白有什麼好喝的,偏偏今天就很饞宴珏手中的那一杯咖啡。
宴珏沒有戴手套,修長的手指輕握着白瓷咖啡杯,有種渾然一體的錯覺。他低垂着眼眸,長長的睫毛在臉頰上投下淡淡的陰影。宴珏的臉上并無明顯的血色,不僅眼睛的顔色淺,連嘴唇和眉毛的顔色也淺,唯獨眼角那顆小痣的顔色很深,在這張如同白描般臉上,仿佛突然躍出的深刻印記,格外顯眼。
倏地,宴珏擡起眼皮,視線與霍渡對上。
霍渡沒有收回視線,彎了下唇角,道:“宴上校,我也想喝咖啡。”說這話時,霍渡的眼睛正盯着宴珏手中的那一杯咖啡。
宴珏順着霍渡的視線垂眸,身下的辦公椅轉了個角度,将手中的咖啡挪到了霍渡視線之外。
不僅不讓喝,還不讓看了。
他伸手指了指另一邊的咖啡機,道:“那有杯子,自己倒。”
霍渡可沒期待宴上校能給他倒咖啡,立即大步走過去,給自己倒了杯咖啡。他喝了一口,酸苦味環繞在舌尖,他被難喝得癟嘴,鼻子皺起。
宴珏悠悠道:“方糖在你右手邊。”
霍渡立刻往嘴裡塞了一顆糖緩解苦味。
還是糖好吃。
霍渡鼓着腮幫子往自己咖啡裡丢糖,一連放了五顆,再試探地嘗了一口,不行,還是苦。又放了兩顆,再嘗嘗,感覺這次的味道能接受了。他滿意地端起咖啡回去,一偏頭,就見宴珏正看着自己,嘴角還噙着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根據霍渡的經驗,以宴上校性格的惡劣程度,如果他在笑的話,十有八九是嘲笑。好在霍渡臉皮厚想得開,反正宴珏笑得好看,就不跟他計較。
他把嘴裡的糖換了個位置,說:“咖啡挺好喝。”
宴珏喝了口剛被誇獎的咖啡,說:“文件都打印好了。”
霍渡拿着文件坐到了辦公室的沙發上。
這些文件都是關于昨天高普他們的事,他作為“受害人”需要簽字确認,但是具體判定結果文件上沒提。
敲門聲響起。
宴珏:“進。”
一個霍渡曾經見過的人走了進來——是之前在聖杯園給宴珏做助手的那個人。
“宴上校,您要的資料我拿來了。”
那人經過霍渡面前時,霍渡看到了他胸前的工牌,上面寫着“尚辰”兩個字。工牌上有潮汐基地的标志,看來他原本就是潮汐基地的人,那天給宴珏當助手是臨時任務。
尚辰把資料放到了宴珏的桌子上,又轉身走到了霍渡身邊,問道:“你就是霍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