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出去,滾出去,都是你的錯,才會讓那些怪物才會跑出來!”
“你這樣的瘋子不配待在安全區,你就應該被那些怪物碎屍萬段,這樣才算是向死去的同事們贖罪!”
沈亦懸被大力推了好幾下,他剛從一片黑暗中醒來,此刻還處于迷茫的狀态,大腦空白不說,還伴随着一陣一陣的疼痛,擾亂他的所有思緒。
他原本就不太清醒,再被那麼多隻手齊心協力地推搡,直接腳步踉跄,摔倒在地,後背抵着冰冷的玻璃牆。
有人在耳邊哭喊:“你這個殺人兇手,你害死了那麼多人,怎麼有臉和我們一起逃進安全區?”
“對,你快滾出去,最好被怪物吃掉,你這種垃圾就不配活着。”
沈亦懸晃了晃腦袋,對把他團團圍住的人群毫不在意,隻被人群嘈雜尖銳的痛罵吵得心煩。
他深吸一口氣,聞到屋子各種各樣的味道,這些糟糕的氣味霸占了整個鼻腔,他被這刺鼻的味道弄的呼吸不暢。
盡管如此,他還是沒有言語,隻是舔了舔幹燥的唇,打算站起來。
剛有動作,就被有心人看在眼裡,上腳去踹他的胸口,把他剛有行動的身體再次踹倒:“這麼不說話,你特麼啞巴了?媽的,如果不是你,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沈亦懸被猛踹了一下,後背又貼回玻璃,胸口的痛感頓時疼得他全身緊繃,沈亦懸幾乎瞬間就難受地咳嗽起來。
“行了行了,别真弄死了。”
有人從人群裡走出來,沈亦懸艱難撐起身體去看。
他此刻渾身泛着酸痛,猜測原主大約經常被這樣對待,表面看來都是不輕不重的打,但挨打的次數卻很多。
一擡頭,沈亦懸對上一張瘦瘦尖尖的錐子臉。蹲下身看着他的男人尖臉猴腮,薄唇小眼,看起來就不像是什麼好人。
垂眸看,他的脖子上挂着工作證,似乎是個教授,名字被血迹擋住了,隻剩下一個姓——他姓劉,沈亦懸聽見有人叫他劉教授。
劉教授此刻表情悲憫,對沈亦懸道:“小沈啊,你雖然能力一般,隻有這麼一張看的過去的臉,獲得姑娘們的青睐,但我一直是很信任你的,提拔你做我的助理,讓你參與實驗最重要的階段,也是給你機會。”
“隻是我沒想到,你居然有那麼大的野心……哦不,是嫉妒和恨,你居然為了自己的貪婪,不惜偷走我的證件打開實驗倉的大門,把怪物放出來。”
“你真是拎不清,就算你有這麼好的一張臉,做了這種錯事,也不會一直得到原諒。你看,這裡多少人希望你去死,去贖罪啊?”
沈亦懸眯了眯眼睛,他現在已經搞清楚了部分狀況。
他貌似穿到了一個窮兇極惡的壞蛋身上。
原身把劉教授口中所說的怪物放了出來,大概導緻很多人死去了,大家進入了安全區躲避災禍,才會變成如今被誅筆讨伐的地步。
可惜他沒有原身的記憶,沈亦懸抿了抿唇,沒有開口。
原身可能存在某些人品問題,也可能是被誣陷,總之,面前這個人說的話,不能全信。
至于安全區外有什麼,人們口中說的怪物又代表着什麼,喪屍、僵屍,還是那種無法描述的變異種?
沈亦懸對此一無所知。
他現在要做的是冷靜,冷靜下來能拿到更多信息,而沒有原身記憶的他,最好是不說話比較好。
劉教授卻眯起了眼睛,冷冷道:“……你很嚣張啊?”
沈亦懸看見他眯起眼睛,眼神越發冷漠,想了想,從容解釋道:“不,我……”其實失憶了,你信麼?
他的顧慮根本不用擔心有沒有人信,因為,他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圍在眼前的人群發出驚悚的尖叫。
沈亦懸被吵得耳朵疼,順着男男女女吓得縮小的瞳孔,轉身順着視線看去,隻見玻璃門外一片漆黑。
他愣了下,往後傾了傾身子,才看見這塊黑色的全貌。
那是一個穿着襯衫黑褲的男性青年,皮膚雪白,長發如墨,卻沒有五官,臉上隻有破碎鏡子一般暗紅色的裂痕,身後則墜滿了紅色的繩子。
祂一隻手放在安全區的玻璃門上,很有禮貌地屈指敲擊,手腕上的黑色手表已經停止走動,在走廊天花闆的燈光下反着奇異的光芒。
怪物無聲無息的到來,引起所有人的恐慌。
劉教授一邊後退一邊大聲道:“都别慌都别慌!大家先後退兩米!我們既然敢研究這些玩意兒,自然有保護手段,大家要相信這個安全區的防禦能力!”
此話一出,人群安靜不到半秒,“砰”一聲劇烈的響動,沈亦懸的腰被什麼東西纏住了。
沈亦懸垂眸,看向纏繞在自己腰腹手腕一般粗壯的血色繩子,他這才發現,那不是繩子,是血管。血管透明,管子裡的血液流動的模樣清晰可見。
它動輕而易舉地破門而來,為自己的主人抓住了第一個獵物。
沈亦懸:“……”
這安全區挺好,既不隐蔽又很玩命。
耳邊,安全區厚重的玻璃門發出細碎的聲響,然後整個都像是脆弱的塑料片,輕而易舉地碎成了蜘蛛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