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書燕則不像他,好奇一些亂七八糟的事,而是憂心忡忡地說,“上面那個櫃子裡的東西,咱們還沒看。不過,那櫃子裡應該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吧?總不可能藏着地下逃生口的行動路線。”
姜皓卻搖了搖頭,說,“那個櫃子上了鎖,又藏在安全區的暗門裡,肯定藏得有東西啊,我們去看看肯定不吃虧的。”
“可是上面有東西!你想死麼?”秦書燕有些急了,“那你們不如把我送去手術室給我做個手術,我當場就變成怪物吃掉你助助威!”
沈亦懸聞言,無奈地扯了扯嘴角,“我們沒誰可以給你做手術。”
“而且,為什麼到現在你還想做手術?”他語氣裡沒什麼起伏,聽起來格外平靜,卻給人一種居高臨下審問犯人的感覺,“你真覺得你會變成正義的那一方,不會倒戈,和那些怪物融為一派?”
秦書燕堅持道:“當然!他們可能是長時間禁锢在這所研究院裡,失去了信念才變成這樣,但我不會,我會在我信念最深的時候手術進化,殺死那些怪物,這之後,我當然也會繼續一直守護國家和人民!”
“等等,進化?”沈亦懸眯起眼睛,“你們把這個稱之為進化?那外面那些東西是什麼,是失敗品?”
聞言,秦書燕有點懵,她似乎意識到了眼前這個人與她從前認識的沈助有多大的差别了,急忙站起身後退幾步,“你不是沈助,你是誰?!”
安全區的燈光尤其明亮,同樣一束光線落在在場三個人臉上,卻是三種不同的色彩。
相比姜皓不明所以的表情,和秦書燕慘白的臉色,沈亦懸還是那副面癱臉,他從小的感情就極為淡薄,目前為止,他還很難由心做出正常人該有的豐富表情。
在場的所以人裡,居然是最為冷靜的他,顯得格格不入,好像他才是那個怪物。
沈亦懸道,“我就是沈亦懸。”
“你不是。”秦書燕肯定道,說罷她想上前拉走姜皓,可伸手的瞬間,又回憶起姜皓前兩次眼神的變化。
她僵住了動作,一時不知道沈亦懸和姜皓,她應該信任誰。
“哇,你在說什麼呢。”姜皓笑着打圓場,“這個玩笑太無聊了。”
他說話時,虎牙微微露出一截,鋒利得好像随時能咬破誰脖頸上的動脈。
姜皓一邊站在中間,一邊用指腹擦掉自己臉頰的血水,說,“你們要是怎麼那麼害怕,我擋在中間吧~目前為止,我們誰也沒害過誰,不是麼?”
“對吧?”他回頭看着沈亦懸說,柔軟的嘴唇一開一合,沾染着一抹血色。
這抹顔色很輕易的融入在他比旁人要紅潤一些的唇上,沈亦懸下意識看向他沾滿劉教授血水的手掌,之前什麼樣現在也還是什麼樣,沒區别。
沈亦懸看向秦書燕,說:“随你怎麼猜我是誰,但他說的很對,一直以來我們誰也沒有害過誰。”
他說罷,望向通往地面的鐵門,“總之,先上去看看。”
·
黑暗的窄小通道裡,三個人心思各異地走上台階,各自隔着安全的距離。
沈亦懸走在最前面,在最後幾階台階蹲下來,仔細從門縫看向暗門外。
窄小的縫隙視野有限,再如何也隻能看見一堆屍體,和倒映着天花闆景象的血泊,原本逼近的氣息倒是消散了。
他對身後招了招手,率先輕手輕腳走向櫃子。
櫃子裡東西挺多,三個人挨個上來抱走一沓,每個人都盡全力抱走最多東西,然後再小心翼翼地回到地下一層。
然後三個人各自分開坐,查看自己抱下來的東西。
沈亦懸手裡有幾十份檔案,和一些寫滿各種文字的紙張,他不打算看檔案,便想全部收起來放在一邊。
不料,其中一個檔案卻是壞的,封口被不規整地撕開,落下來幾張檔案和一張相片。
沈亦懸于是蹲下來,率先撿起那張老舊的相片,在看清内容的瞬間愣住。
相片裡四個人。
兩個四五十歲,長相相似的男人,大約是兄弟,左右兩邊各站着兩個小輩,一男一女,女的大概才十歲出頭,那張臉雖稚嫩青澀,五官卻格外眼熟,沒猜錯的話,正是秦書燕。
而另一個男生,看樣子也大不了秦書燕幾歲,也就十六七歲,笑容腼腆溫和,這張雌雄莫辨,俊美而柔和的面孔,竟然就是在地面安全區追殺他的那顆人頭!
“在看什麼?”
沈亦懸正發愣,聽見這道聲音,頓時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