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打斷他,“你想做什麼都可以,沈哥。”
不得不說,祂是一隻聰明的小怪物。
祂總是很精準的猜出沈亦懸的想法。
“你想做什麼救做吧。”祂重複,緩和氣氛似地笑了下,“這次不算你抛棄我,算我們合作,但是你之後要哄哄我哦,要說很多遍你愛我。”
“要親我很多次,要一直一直跟我承諾,不會輕易離開我。”
沈亦懸覺得自己的心空了。
大量癡狂的情緒在一瞬間被吸收走,餘溫都不曾來得及留下。
他滿腦子就隻剩下這麼一句話:
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誰會比沈灼更愛他了。
·
“回檔1。”
沈亦懸開口的一瞬間,人已經站在了一樓的安全區門口。
安全區大門緊閉,之前藏在裡面的幸存者,和滿研究院遊蕩的怪物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就連秦觀硯留下的血蟲也一并被抹除了。
沈亦懸麻木地站了一會兒,突然覺得腿軟,整個人無力地蹲在地上,後背靠着牆,望着天花闆發呆。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走廊拐角處走出來一個高挑的女人。
女人身穿圍裙,一副剛從廚房裡出來的模樣,赫然就是那披着保姆皮的淡黑果凍球。
“總算找到你了。”祂勾了勾唇。
沈亦懸沒什麼反應,垂着頭看地闆。他已經壓下心裡所有的情緒,他不可能在這時候給這兩隻情緒怪物貢獻任何力量。
怪物溫柔地笑起來,“你難道不想保護祂了麼?”
“我在确定一樣東西。”沈亦懸淡然道,“與你無關。”
聞言,怪物慢條斯理地走向他,語氣輕柔道,“你也不用等證明了,那家夥已經被吃掉了。”
“祂好脆弱……一下子就倒地不起了。”祂勾了勾唇,像是在挑釁,似乎是引起沈亦懸别樣的反應,吸收情緒,“祂很輕松就被吃掉了,過程大概不超過一分鐘?”
祂說着,卻見坐在地上那人沒什麼反應,頓時覺得無趣,啧道,“算了,跟你說這些也沒用,不過,祂現在死了,你就也得跟着死了。”
說到這裡,祂不滿地嘟囔道:“我還想着,可以利用你的那兩個家夥反過來剛走我的同類呢,沒想到你們都那麼沒用。”
“所以,為了我可以找到新宿主,你也死吧?”
說到這裡,祂的雙手變成兩把短刀,鋒利的刀鋒在頭頂是燈光下反着幽冷的光。
“你也很脆弱。”
在祂動手的前一刻,坐在地上的那人忽然擡起頭,沒什麼表情地說:“你殺不了祂們,也殺不了我。”
“你可真是狂妄自大。”怪物挑眉,道,“我确實很弱,殺不了祂們,可你是人類,我們天生就比你們強大,我們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者!”
“隻要殺死你,我就可以離開你的身體,去尋找新的宿主,新的、情緒強大的宿主,他隻要好好養着我,我會比所有同類都強大!”
“然後,我會吃掉所有同類,完成這個周期……包括你身體裡的這一隻。”
周期?
吃掉别的同類就可以完成一個“周期”?
沈亦懸扯了扯唇,“你這麼有自信?”
“當然,你知道麼,把我分裂出來的哪一隻同類,可是上一個周期唯一活下來的,神聖一般的存在。”
“而我,會吃掉你身邊的這隻,也會吃掉祂,我會證明,祂把我分裂出來,是正确的選擇。”
原來如此。
沈亦懸扶着牆壁站起身,冷漠道:“或許你會比我先死,也無法如你所願,成為這個周期最強的存在。”
怪物諷刺一笑,“你憑什麼這麼說?”
“大概是因為你太弱了。”沈亦懸的聲音平靜得像是一條水平線,沒有任何波瀾起伏,像是在陳述事實。
看着怪物逐漸猙獰的面孔,沈亦懸心想,人類在很多時候确實無法與這些天生具有異能力的怪物相提并論,但從思想上和才能,卻是永遠站在最頂端的。
就比如現在。
沈亦懸回檔到負一層的安全區,上到一層,去密室拿出一把激光槍,又回檔到安全區門口,與怪物面對面。
在夢境裡,回檔沒有冷卻時間,他一來一回不超過兩分鐘,激光槍已經握在手裡了。
他面無表情地道,“我的情緒已經淡了很多了,快退回我原本的模樣了,這讓我很不爽。”
怪物:“?”
啥玩意兒,就你這高貴冷豔的淡人模樣,還他媽能退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