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鐘看不住你,你就要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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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灼傷勢很重,但憋着不說,是沈亦懸被祂抱得後背全濕了,手一摸,原本還算幹淨的襯衫後背全部血紅一片,才發覺不對。
沈亦懸隻好随便推開一扇門,把人帶進去,随意地把心髒扔到了一邊,蹲下身讓沈灼靠在牆上,看了看沈灼腰上的傷勢。
“這麼重。”沈亦懸想問祂為什麼不說,又愧疚得不知道該怎麼問。
如果他沒有做那些……
沈亦懸垂眸,陷入某種深度的情緒當中,沈灼似乎發現祂在走神,皺眉把臉埋到沈亦懸頸窩,“我疼死了,你還在走神,讨厭你……都不正視我。”
沈亦懸的手放在沈灼的腰腹,掌心緊緊貼着小怪物身上一直流血的小洞。
血窟窿随着祂因為疼痛而急促的呼吸快速起伏着,沈亦懸的整隻手完全僵着,不敢動,生怕動一下,血就流得更多。
“……你恨我麼?”他眨了下眼睛,問。
沈亦懸的話總算讓一直像小狗一樣蹭祂的沈灼有了别的動作。祂帶血的面孔依然深埋其中,手卻不由自主的環上沈亦懸的腰,聲音悶悶地道:“我不知道。”
“我愛你。”祂說。
沈亦懸卻知道,祂其實不懂什麼是感情隻是他對祂說過愛,所以祂也認為,祂對沈亦懸也是愛。
沈灼當然愛他,但不可能沒有任何别的情緒,因為那是不正常的。
“你想殺了我。”
“是的,但那隻是之前,我希望我可以拿到器官,也能殺了你,不讓祂們也拿到。”沈灼說,“我不想祂們拿到你身上的東西。”
這源于怪物對獵物最初的占有欲。
沈亦懸又說,“你又想讓我活。”
沈灼說:“因為我愛你。”
祂說完這話,擡起頭與沈亦懸對視。
沈灼滿身狼狽,眼睛卻依然沉亮,看人時的眼神格外沉靜執着,又帶着一絲赤誠。
祂很突然地落了淚,晶瑩的淚珠劃過臉頰,給一片血紅掃出一條幹淨的小路。
祂重複:“因為我愛你。”
“或許你也恨我。”沈亦懸輕聲說,低下頭和祂接吻。
這是一個帶着血腥味的吻,在彼此的唾液中,血味是一種腥甜的調味劑,像是消除了滿身的疲憊和傷痕。
唇舌交纏着,沈亦懸卻心不在焉。
門外厮殺的異動,依然不能撼動他們的親熱行為,沈亦懸半瞌着眼,看見沈灼閉眼吻得很認真,祂眼皮上也受血,長長的睫毛都被血液和眼淚黏在一起,變成一簇一簇的。
沒有誰可以救他們了。
沈亦懸想。
也沒有時間了。
還剩下幾個小時,他有可能帶着沈灼離開這裡麼?
“你不認真。”沈灼突然推開了一些,用不滿又含糊的沙啞聲音說,“你不喜歡和我這樣麼?”
“你在想别的事情,沒有想着我。”
沈亦懸說:“我有想你。”
“你沒有。”
“我有。”沈亦懸有些迷茫地道,“我在想,我們要怎麼活下去。”
沒有系統,沒有回檔技能,他也活到了現在。
可是,他們走不了了。
在這個别墅裡,他們隻能耗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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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耳邊一整響動,沈亦懸和沈灼同時回頭看去,隻見原本應該存在于主卧的投影儀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身邊。
沈江川的投影第二次出現在沈亦懸面前,他皺着眉,着急地對沈亦懸道,“兒子,離開這裡的辦法,就在你身邊那隻怪物身上。”
他隻來得及說這一句話,緊接着又像之前一樣,影象不穩,發出滋滋的響聲,然後徹底消失在視野裡。
沈亦懸回頭,說,“我們大概可以活下去了。”
沈灼皺眉:“什麼?你看到了什麼?”
沈亦懸愣了一下,原來那東西隻對他展示麼。
他勉強勾了下嘴唇,說:“我說,沈灼,我要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