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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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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頌奉旨回京那日是佑安十七年冬月二十一,再過一月便是新年。那日空齋上下都在置辦兩件事,一是冬至入九禮,二則是小師妹回京。往年入九禮總是熱熱鬧鬧,全齋無論男女老少齊上陣,今歲多了這麼一件晦氣事,連少齋主都不露面了,莫說是空齋,隻怕整座花山都胧在悶悶的霧氣裡。

許司一從上嶺回來帶給阿頌兩封書信,他取下鬥篷往火盆旁邊靠,兩隻手不斷搓磨,暖和了些才說話:“少齋主說前日裡老爺子與他都曾尋你說過話,該囑咐的都囑咐過了,今日入九禮上嶺忙些,便不來送你了,叫你穿的厚些,裹得嚴實些,去到那地方萬事小心自處,凡有不随心不順意不能解決的早早說與他們,倒不怕魚死網破。”

阿頌将兩封書信翻來覆去看了幾回,問許司一:“這兩樣東西是叫我現在看,還是保命符?”

許司一扭臉指着其中一封說:“紅箋是叫你用來保命的,另一封少齋主讓你交給前來接你的人。”

“給來接我的人?”

許司一撥弄火炭,應到:“是,少齋主說是老爺子讓這麼做的,據說來接你的是名門杜家之後,在那樁案子裡受了些牽連,老爺子與杜家祖上結緣,多半是些慰問的話。”

許司一并不在意這兩封信的去處,他隻關心此去的命路。他一雙眼睛瞧向火盆,思緒萬千:“阿頌啊,那是個深不見底的地方,那裡的人從不拿人命當人命,老師和師兄的擔心又豈是一句小心能說的盡的。”

阿頌神色淡然,隻糾正許司一的話:“你左右該叫我一聲小師姑,沒大沒小。”

許司一像是沒聽到,良久不做聲。

紅尾(yi)端來一碗梨湯擱在許司一身旁的小案上後出去了,阿頌起身将兩封書信收好,問暖閣外頭:“紅茗,可收拾好了?”

外頭風聲時緊時疏,風聲中不高不低穩穩地傳進來一個聲音回道:“姑娘,收拾好了。”

阿頌看向許司一,許司一回看過來,許多話早已無需多言。

冬至,大雪紛飛,極寒的天氣叫人伸不出脖子露不出手,杜寒英恭立于馬車前,瓊林玉樹,融天地融皚雪融千古日夜,可他此刻心中有怨怼,有放不下的難酬心志,雖然站的筆挺,心卻不在此處。

雪漸漸大起來,花山山坳裡此時除了一片白茫茫什麼都沒有,杜熙再次将傘撐起來:“公子,雪天路不好走,下山的路更艱難些,公主定然已經在路上,您要不先回馬車裡歇歇,屬下守着。”

杜寒英搖搖頭讓杜熙把傘收起來:“我不是在想這個,定下的時辰還沒到,不急。我是在想,這好好的花山,天外之地,卻也躲不過俗世的風雪,杜熙啊,天下之大,沒有淨土。”

杜熙收起傘,想說些什麼,看着自家這位心似明鏡萬事通透的公子,終還是默默立着,什麼也沒說。

阿頌趕到時,杜家主仆二人就是這般模樣。

當然,杜家主仆無一不被這踏雪而來白馬所驚到,風雪揚天,馬上女子身披絨白大氅,飒飒英姿叫人移不開眼。

阿頌是一個人到的,胯|下白馬靈性的很,好似不用人言,一路上跑的極快又極穩,未至二人跟前又早早慢下來,除卻一路殘雪,這一山蟄伏的萬物什麼都沒有驚動。

“在下杜寒英,見過錦甯公主殿下。”

阿頌坐于馬上,居高臨下,可她并非瞧不起眼前之人,而是杜寒英發頂與兩肩上不薄的積雪引得她側目,初次見面,阿頌難以揣摩此舉有意為之還是君臣之禮。

繼而,她看到杜寒英那張臉,清秀書生面,眉眼似乎生來帶笑,但不知何故憂愁,俊倒是還俊,就是不明朗,有些可惜。

阿頌翻身下馬,幹淨利落,她微微欠身道:“勞煩杜公子寒雪日來此一行,天氣冷,公子應當在車架中暖一暖。”

杜寒英始終前傾着身子,語氣多是恭敬與溫和:“殿下是君,君臣之禮當恪守,不逾矩方是正理。”

阿頌打量眼前人,并未多說什麼,隻是回身在白馬身上拍了拍,白馬嘶鳴,朝着一個方向飛馳而去。

阿頌從懷裡取出那封書信遞給杜寒英,說:“家師讓我交給公子的,我想無論時局如何,公子目下都不應與空齋有太多交集,此處雖空曠,但卻合适交付,出了這山,恐惹耳目。”

杜寒英先是一愣,很快回神雙手接過那封書信,恭恭敬敬再三拜謝:“謝老先生挂念,謝殿下思慮周全。”

阿頌再回禮:“别的我不敢認承,但家師這書信我雖不曾看過,也知盡是良言,然家師素來不受外人禮,公子謝禮我替家師還了。”

杜寒英捏着信劄要看,被阿頌擡手擋住:“杜公子,借一步說話。”

風雪緊俏,盈面繞身,杜寒英從杜熙手中拿過傘撐在阿頌頭頂,他的半個身子依舊落在雪中,阿頌瞧見了,卻并沒有因此客套什麼。

杜熙識趣地走到一旁,留下二人說話。

阿頌先是盯着杜寒英看,須臾問道:“杜公子,請問我叫什麼?”

杜寒英倏然擡眸,這一眼諸多心緒:“殿下……”

阿頌不予理會,平靜地道來:“我記事起便在空齋,我叫阿頌,無姓,我曾以為如此便是一生,甚至空齋的自在讓我不去想何為一生。可是那日老師突然将我叫去,說我有父有母、有名有姓,說京都之地那座高高的皇城是我的家,而我的父親是包括花山在内的天下的王,坦言我到現在都沒能明白這一切。”

杜寒英忘了說話,隻是靜靜地聽着,他的怨怼與阿頌有關,此刻起忽然也能無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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