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棠識藥草,自然知道幻萼要用夜月草來相克。
當初許司一初來花山就是因幻萼險些喪命,李青棠費盡千辛萬苦找來夜月草,從那以後許司一身上一直帶着夜月草,那種清香他曾在鬼門關外聞到過,在某個夜裡,他睜開眼,清香來自一個小姑娘。
“夜月草是什麼東西?幻萼又是什麼東西?太醫。”
太醫忙不疊上前回話:“回五殿下,醫書裡有過記載,這幻萼乃是一種令人發熱,神志不清的藥草,若是使用得當可以救命,若是使用不當,則可緻命,隻是這種藥草臣不曾見過,也不曾見過其症狀……至于夜月草,往往伴幻萼而生,百米之内必能得見。”
“這麼說這附近有這兩種東西?那些人該不會是吃多了草才死了吧。”
當然不會,這兩樣東西神農嘗百草也不過見了兩回,李青棠為了找一株月夜草更是險些從花山山頂滾下去,不過許司一身上倒是有,他如同有執念一般,四處搜羅這兩樣東西,生怕再遇上這般的事。
今日遇上了。
許司一說:“裡頭那幾個活人我已暫時壓制住他們病氣的遊走,還需有人推以内力,将他們五識打開,讓病氣得以散出。”
李景谌譏笑道:“那不金童玉女正合适?”
許司一立馬回絕道:“他倆不行,内力不夠,至多是身手不錯而已。”
其實紅尾和杜熙是夠的,但杜熙身上有傷又不便讓外人知曉,許司一選擇了替他們守拙。
這麼說來就剩下一個人,蕭文廣。
蕭文廣見狀自己站出來,他還是相信許司一的,或許吧。
“我來,隻要不是什麼疫疾,本将軍倒可助你。”
許司一拱手,轉身和蕭文廣一道進屋。
李青棠還站在那裡,一動未動。
中原之地,不該有幻萼,若是有人從山間取得研制以藥倒有可能,可誰會這麼做?幻萼入腹,出現症狀很快,昨夜她确定這些人都無事,一夜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李青棠不由得打了了寒戰,她的四周永遠都是虎狼環飼。
紅尾此時卻悄聲在她耳邊道:“姑娘,此物貴極,罕極。”
李青棠雙眼微眯,是了,這也是不尋常之處之一,極貴極罕之物用在這麼一群逃荒來的災民身上,就像……就像……
“喂,你能保證你這大夫的醫術比太醫還高明嗎?”李景谌沖李青棠擡擡下巴,“可别誤診了,到時候這些人全死了你不好收場。”
李青棠微笑道:“好收場,要是這群人都死了,那我也過不了,這樣的大罪是要誅九族的吧,五哥,我的九族您認得。”
說完李青棠往旁邊走了走,她不想再和李景谌說一句話。
李青棠的九族李景谌确實都認得,不光認得他還位列其中,真到那時候他也用不着被誅,早死透了。
李青棠沒忘記那邊還有一群人,為首的那個恨當官的恨得牙癢癢,她不敢說不恨她,無非是面上不那麼顯出來而已,他不傻,還想靠她扳倒其他貪官。
“大人。”杜熙在院門口的方向叫李青棠,李青棠走過去,“怎麼了?杜熙。”
杜熙見衆人像比李青棠和紅尾都要多,他知道世事難料,也知人心難測,這些在出山之前李青棠隻是聽聞,出山後雖也見過許多人,到底還是不足。
“今日還要回破廟嗎?”
是啊,今日還要去破廟嗎?
都這樣了。
“去,就當什麼都不知道,等會兒杜熙你和紅尾縮着點,”李青棠說完還特意看了杜熙一眼,見他目光清澈,不放心地叮囑道,“我說的縮着點是不要往前沖,我往後站,你們也要跟着我往後站,聽到沒?金童玉女。”
杜熙才鄭重其事地應:“聽到了。”
“你呢?别以為我說他不是說你,紅尾,你該是最明白我的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