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準時機翻身而下,受傷的狗一直警惕着的耳朵才松懈下來。
冬季的農田一片荒蕪,田埂上有堆疊起來的草垛子,她挑了個順眼的躲藏進去,一直睡到了午後,才脫了一身的樹葉出來。
單衣單褲她卻不覺得寒冷,有人氣的地方不同于深山老林,連溫度都高了好幾度,她站在田埂上深吸口氣,望着遠處的道路上零星路過幾輛車,這才覺得真的活下來了。
等到她沿着村道步行到了鎮上時,又是一個夜晚,木漣青朝一戶未封窗的小高層人家借了一身衣物與幾百塊現金,在那家人的陽台上将就睡了幾小時,趁着還未天亮大搖大擺的下了樓。
在鎮上的的快餐店點了一大堆炸雞漢堡,又打開舊手機蹭網。
此地是L省的一個小鎮上,裡封控區大概幾百公裡的路程,離末世開始已然過了十天,但這座小鎮依舊人聲鼎沸,平和安甯。
末世,結束了?
木漣青咽下一口雞肉,手上的舊手機在網絡上搜尋着“A市”“喪屍”“導彈”等詞條。
搜到的卻是A市等周邊省市因為戰争緊急封控,無關群衆早已撤離的消息。
她垂下眼眸面無表情的吸着可樂,心中卻滿是嘲諷。
撤離?
說的冠冕堂皇,多少無辜的百姓在夢中一睡不醒,就連英紅她們……
她們早已知曉自己的命運,卻裝作若無其事,将滿城的人們困死在基地當中,她一時不知,是在無知無畏中死去更好,還是在死神降至的恐懼中離去。
若是她選,定是要在所有的希望覆滅之後,不甘的死去。
好在她出來了,然後呢?
她手下一頓,炸雞也不香了。
英紅留給她的東西她看了,戰士的絕筆書、老照片、姓名牌……還有歪歪扭扭的繡花上染透了血,百元大鈔上滿是思念的手寫字……
留給她又有什麼用,難不成她還要告上去,将高層的罪行一點點的撕開,讓醜陋的疤痕露在群衆的視野之下。
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湧上心頭,她毫無能力,就連勉強活了下來,都是因為幹巴喪屍與尺南。
木漣青看向手腕上剛買的手表,上頭的尺南好奇地露出小腦袋在四處張望,感知到她的眼神,擡起頭朝她咧開了嘴。
她閉了閉眼睛,壓下心中的哀戚與迷茫,不管如何,活着,總歸是有辦法的。
她想要找到離開遊戲的辦法,她想要知道設計她重生的人是誰,又到底是為了什麼,她不過是活着……
木漣青睜開眼,眼中一片清明,自爆炸後,她腦海中總會出現零星幾個殘破的片段,或是行走于破敗的街道中,或是于屍山血海中提着一杆槍開出一條道路……
一切的一切,都是在熟悉的A市基地之中。
難不成,她才是害得A市覆滅的罪魁禍首?
木漣青自嘲的笑了笑,将桌子上的食物一掃而空後,走出了德肯基。
最後一班車抵達了B市,木漣青臉色慘白,腳步虛浮的走下站台,将盡一天的長途客車,颠簸的将她的胃都要吐出來了,空間力不舍得亂用,隻能強行适應,好在終于到了。
個人面闆上的任務欄中還剩存活三十天的主線任務未完成,還有支線任務欄中那兩條被迫接受的任務:
支線任務1:護送關鍵人物抵達B市防控基地
支線任務2:解開末世成因
B市防控基地?她沒有印象,隻好倒了幾輛班車來到了B市,不愧是都城,夜晚的風都有些暖和,木漣青深吸口氣,感受着大都市的尾氣與燒烤香。
平和與甯靜讓人心悅,可木漣青絲毫不敢懈怠,她隐隐有種不安,好似遊戲不會如此的簡單就讓她完成。
末世第十二天,木漣青便宜當掉了兩根金條,換來了五千塊錢,雖然金價昂貴,直逼700大關,可她沒有身份證,隻好低價出手。
連續兩天,她都睡在爛尾樓裡,白天醒了就去人少的商超裡打轉兒,她的空間減小了,若是喪屍再次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