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裡爾打斷他的話:“你是送我寶石,還是送我寶石的鑒定文書?金老闆,矢車藍寶石是你礦場出過最大最純的寶石,你不想給我也理解。但沒必要用玻璃來騙我吧。我未來難道戴一塊玻璃在手上嗎?”
“不不不,”金栩凡說,“一定是哪裡搞錯了……”
庫裡爾說:“如果不是你刁難我,那就是你被别人刁難了。”
金栩凡醍醐灌頂,說:“寶石,被,被偷了……是誰?除了礦上的人,誰會知道矢車藍寶石具體在哪兒?”
庫裡爾轉身離開,說:“等金老闆處理好紅品礦山的事情,再和我談别的吧。”
賓利SUV不顧金栩凡在車窗邊“留下玩兩天”的邀請,無情地開走了。
瞿川拉了拉陳舟的袖子,低聲說:“過來一下。”
瞿川把陳舟帶到房子後面陰影處,風大了起來,又是通風口,幾乎能淹沒所有談話聲。
他朝四周看了看,确認沒人後,從兜裡掏出一塊藍寶石。
形制、樣式,與剛剛那塊碎了的假寶石一模一樣。隻是這塊寶石内部有些針尖的細碎,并不突兀,反而顯得更加深沉。
陳舟看着寶石,沉默許久,才問:“為什麼會在你這裡?”
瞿川說:“不懷疑是我偷的?”
陳舟說:“你偷這個幹什麼。”
瞿川把前因後果講了。
陳舟捋了一下,“所以是蔡建立偷了寶石?”
瞿川點頭,說:“我們去告訴金栩凡,把他抓了。”
陳舟拉住瞿川,“沒有證據。蔡建立完全可以說是你栽樁嫁禍。”
“那怎麼辦?”瞿川感覺這東西像燙手山芋一樣。
“先收好,時機到了再拿出來。”
瞿川隻好把它揣回兜裡,和陳舟走出。風吹得更大了,原本晴朗的天空逐漸積攢起厚雲來,遮住陽光。
羅複站在白房子外,看了半晌的天氣,轉身跑向礦區,大喊:“???????? ????, ?? ??? ????!(暴風雪要來了,收工)”
這天氣變得着實奇怪,瞬間烏雲密布,狂風四起,映得原本潔白的雪山詭異異常,像是有妖邪從雪山而來一般。
瞿川被狂風吹着,幾乎要站不穩。陳舟扶住他的胳膊,說:“進房子裡。”
金栩凡卻從白房子中跑出來,和瞿川陳舟撞了滿懷,看到天氣,嘴唇顫抖起來,“怎麼會突然起大風,完了,是暴風雪。我不應該讓庫裡爾王公來的,那麼大的風雪,要是在回去路上出事……”說着,竟直接昏了過去。
蔡建立吓一跳,忙接住他,陳舟上前,探了探他的額頭,說:“也發燒了,馬上把他和所以病人送到避風溫暖的地方。”
蔡建立似乎完全慌了,“好好,避風的地方,我去和羅複說。”
恰好羅複正往這邊過來,見蔡建立半抱着金栩凡,上前推開他,皺着眉說:“去疏散礦區的人。”
蔡建立不敢忤逆,連忙去了。
羅複對陳舟說:“我要開車去找王公。陳舟,現在大雪封山,暫時走不了,你先幫我照顧一下礦工們。”
“我去接王公,”瞿川止住羅複要打斷的話,看了看遠處亂作一團的礦區,“礦場和你有關,病人和陳舟有關,你們誰都走不了。我去最好,而且我是神,也可以用點小法力。”
羅複看向陳舟。
陳舟思索片刻,把兜裡的保溫杯遞給他,說:“喝一點。”
瞿川接過,悶了一大口,說:“放心吧,不就暴風雪嘛,有什麼可怕的。”
“你要開車嗎?”羅複問。
“我飛着去。”
……
瞿川無比厭恨半個小時前的自己。
低空飛行這種法力确實不費勁,但如果是在狂風暴雪中低空飛行,就很痛苦了。
溫度都是其次,風雪刮到臉上仿佛刀割一般,瞿川覺得自己不是飛在風雪裡,而是飛在刀子裡。
不僅如此,風死死壓着他的肺,每一次呼吸都格外困難,瞿川覺得要不是那一口烏奴龍茶,自己早窒息而死了。
他沿着山路一路找,目及之處全是一片白。
王公離開不過半個多小時,這會兒能去那兒呢?
瞿川停住,漫天飛雪中,那輛黑色SUV停在五十米外。
他靠過去,發現車窗全碎了,前座開車的保镖太陽穴處有血迹,像是被什麼東西砸到。瞿川探了他的呼吸,已經沒了。
另外一個保镖和王公靜靜坐在車後排,雙眼緊閉,皮膚上已經結起冰花。保镖的呼吸也停止了,庫裡爾還有呼吸,很微弱。
車門卡住,瞿川從車窗裡趴進去,拉住庫裡爾的衣領,才要動作,車忽然動了一下,車頭朝下倒去。
瞿川這才發現,他們在一處斷崖邊,狂風從崖底吹來,把雪花吹得倒飛,那些雪花好像不是從天上下來,而是自地獄而來。
風雪糊住視線,若不仔細看,真就一腳踩空了。
瞿川念了個小訣,把沾在庫裡爾身上冰融化,然後扯着他的衣領和脖子,迅速把他從車裡拔了出來,砸到雪地上。
車失去平衡,翻下山崖,過了十秒後,崖底發出“轟隆”一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