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變态?”許風引壓根沒否認,語氣也不在意,還誇獎了溫辻奚,“那你看人還挺準的。”
溫辻奚:“……”
“對了,還有一件事。”溫辻奚把話題從藝人本性拉回到工作,“今天大緻聊了一下,電影最早也要10月份才開拍,而且對方隻同意先給看你這個角色的人物小傳,考慮期20天。我先給你接檔綜藝?”
“不能看就不接了,藏着掖着的,煩。”許風引站起來,走到落地窗邊:“哪種綜藝?真人秀嗎,什麼主題?”
“鑒于你之前都沒有上過這類綜藝,我排除了那些劇本痕迹特别重的、腥風血雨的,初步選定三檔,你挑一個,資料發你郵箱了,三天内給我答案就行。”溫辻奚道。
挂了電話,許風引用自己的手機查看郵件,沒有用酒店的電腦。
三檔綜藝都是生活類慢綜,分别是帶萌娃的、打卡各地美食的、宣傳各地水果的。
許風引又大緻翻閱了一下,做了簡單總結。
一,給有錢人的精緻小孩當一個月的帶娃保姆。
二,帶動各地旅遊經濟。
三,水果滞銷。
這有什麼好猶豫的,許風引直接将選擇發給溫辻奚:[水果]。
對于許風引的選擇,溫辻奚倒也不覺得意外。
許風引選工作沒什麼準則,出乎意料就是他的答案。
凡是她認為最不可能的,往往就是許風引選擇的。本來她以為許風引會選美食打卡,既能到處玩也能吃到各地美食,他喜歡複刻美食,這檔綜藝應該符合他的需求。
又或者帶娃綜藝,帶娃能給CP粉提供海量素材,更别說還錢多熱度高。
但許風引毫不猶豫地選了《水果季》。
也不是不行吧,不過,作為經紀人,有些該說的還是要說一聲:
[帶娃片酬起碼十倍,美食打卡有官方支持,利于今後發展。]
而《水果季》隻是個小綜藝,頂多是果農水果賣出去了,挑兩箱好的寄給許風引罷了。
[确實]
[所以我選水果季]
請教一下柑橘怎麼種。
網上的植友太不靠譜了,說什麼的都有,還有人勸他不要種幼苗,簡直豈有此理。
溫辻奚見許風引主意已定,轉頭就聯系《水果季》談細節了,很快便告知了許風引初定錄制時間和地點:[8月11日,GX]。
不一會兒,溫辻奚又發來初步拟定的嘉賓名單,隻有2個,顯然是節目組還在争取。
咖位大的明星請不來,咖位太小的帶不來流量,他們辦這個《水果季》就沒有意義了。
但現在不同了,有許風引在,節目收視就有了基本的保障,在選人方面有了很大的自由度。
溫辻奚又發來一條新消息∶[她們問你有沒有推薦]
許風引剛要說沒有,就收到了若雨眠的消息∶[對不起,我能去找你嗎?]
連許老師都不喊,看樣子是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傷心事了。十有八九是因為拉黑的事情。
想了想,許風引給溫辻奚發了個名字∶[若雨眠]。
然後,許風引切回若雨眠的頁面,打下兩個字“不能”,但沒發出去,許風引又在前面加了兩個字∶[恐怕不能]。
他在外地呢,怎麼找?
許風引怕若雨眠的心情雪上加霜,發完消息後,就彈了個視頻電話過去。
但若雨眠沒接。
許風引眉毛一挑,真雪上加霜了?
挂斷,再打。
還是沒接。
換成别人,許風引絕無可能再打,但鑒于白天若雨眠給他截的拉黑頁面,許風引現在對若雨眠好感度很高,他有耐心。
又打了一個,還是沒接。
也沒有新消息。
許風引不再打,轉而定了機票,叫了車去機場。
到了平穩飛行階段,許風引連了飛機WiFi,打開軟件,依然沒有收到新消息。
他給沉睡的助理發了條消息∶[我先走了,房已退,你明天開始放假。]
回到S城時,天色黑到發墨。
估摸着是快要臨近破曉了。
連着兩個淩晨都在機場,值班人員都認出他了,雖然不知道他是許風引,但這個身形氣質的人很少有,她很難不記得。
隻是去的時候是兩人,回來就剩一個……難道是……老闆發癫了?出個差都不得安生,讓人大半夜來回折騰!
在值班人員的心裡,隻有老闆有這種能耐,哪怕是小情侶熱戀期也不可能這麼“愛”!
許風引取了行李,一邊走一邊給若雨眠打視頻電話,沒接也不着急,叫了車回家。
隻能說,如果到家若雨眠還沒回複,那他就得去找若雨眠那位新婚朋友了,盡管吵醒别人睡覺很不道德。
……
若雨眠蹲在上次遇見許風引的地方。
如果真能遇到許風引出來,他應該說什麼呢?說人在一些時候,反而很難依靠熟悉的朋友嗎?
不然要怎麼解釋他為什麼不找自己的朋友,而是找與他并不熟悉的許風引?
若雨眠時不時地望向樓内。
沒有任何人出來。
他也不知道現在淩晨幾點,他隻知道已經很久沒有人出入了。
忽然,若雨眠聽到身後傳來了人的腳步聲和萬向輪滾動的聲音,他并不對此抱有期待。
可那聲音忽然消失了。
若雨眠隻能聽到一些蟲鳴,在靜谧的夜裡,不斷變得清晰。
突然,他猛地擡起頭。
視線與許風引對上。
一陣風沙沙吹過,動了動許風引的衣擺。
許風引眼含笑意地看着若雨眠:“跟我回家嗎,若老師。”
若雨眠愣愣地點了點頭。
下一秒,他被許風引半抱着放在了行李箱上,手繞過他的後背,握住行李箱拉杆,像把他圈在了懷裡。
“給應該腿麻了的若老師一點代步服務。”許風引輕聲說着,聲音裡是淡淡的笑意。
若雨眠一路都很忐忑。
許風引會問他為什麼這麼做嗎?他要怎麼說,才能既交待清楚,又不會讓許風引覺得煩?……還有,許風引看起來是從外地回來的,是剛好回來,還是因為他的消息?
亂糟糟的想法充斥在若雨眠的腦子裡,讓他心慌意亂,手心全是汗。
他不敢再抓住拉杆,剛松開,後背就撞到了許風引。
許風引扶住若雨眠,輕笑了一聲:“困了?”
明知許風引看不見他的表情,若雨眠還是不由得低下了頭,聲音細若蚊咛:“沒有。”
許風引的視線輕輕落在若雨眠的後頸上,即便是在不那麼明亮的電梯内,也能看得出他害羞了。
耳根泛紅,連白皙的脖頸都染上了幾分粉。
電梯門開,許風引徑直把人帶回家。
到了室内,若雨眠似乎放松了不少,許風引摸了摸他的頭,問:“怎麼不回我消息呀?”
若雨眠忙搖頭,摸索自己的口袋,拿出自己的手機給許風引看:“沒、沒電了。”
“發完就沒電了,還是有看到我說不能?”許風引接過若雨眠的手機,給它安排充電。
若雨眠的目光一直追随許風引的背影,解釋依然有些急:“我看到了‘恐怕不能’,剛要回就開始關機倒數了,我想找地方充電,往保安室跑,可是還沒到就徹底暗了……”
許風引動作微微頓了一下。
所以他是跑過來之後,才問能不能找他。
為什麼會豁出去,做這種、這種……幾乎不可能得到回應的事情?
但仔細一想,如果不是這樣,若雨眠又怎麼會不接電話。
手機沒電可比突然出事的可能性大多了。
“不用緊張,慢慢說。”許風引給若雨眠倒了杯溫水,“坐着緩一緩。”
若雨眠大灌了兩口,又小口小口地把剩下的水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