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值得讓奈爾感到興奮的。如果有,那也無非就是可以為他贖身的金币,或是憑空冒出來的珠寶而已。
而現在,上帝恰巧給了他這麼一個機會——在不遠處的地面上,确切來講應該是在一簇花的下面,有一枚閃閃發光的戒指閃住了奈爾的眼睛。奴隸蹲下身來撿起了那枚精雕細刻的戒指,仔細查看了一下它的花紋樣式與鑲嵌在上面的紅寶石,在心裡估摸着應該能值不少的錢。
這裡是花園的深處。除非像是他們這樣的花奴,平時是沒有什麼人願意來到這種犄角旮旯的地方的。
阿茲代倫的家族圖案是獅鹫,而這枚戒指上雕刻的是葵百合。記得在這裡,葵百合代表的是戰争與勝利,那麼這很大概率不會是公爵的所有物。再加上刻在戒指内側的那段文字,雖然奈爾不清楚是什麼意思,但讀出來的發音似乎也與阿茲代倫無關。
這麼一想,那麼大概率也隻能是最近一段時間那些來拜訪的貴族們遺落在這裡的。
裝起那枚戒指,奈爾能識别出來上面鑲嵌的紅寶石是真貨。
落在這什麼不好,非得是一枚特征如此明顯的戒指……奈爾在心裡默默想道。若是什麼金币财寶之類的,他還能偷偷藏起來,找到一個好的時機給自己贖身——可偏偏是這些首飾一類的東西,到時候在黑市賣掉了自己可能都洗清不了嫌疑。
很有可能自己這頭在黑市露了面,那頭就把自己抓起來胡亂打死了。
唉……看起來運氣是不錯,但好像也沒好運到哪裡去啊。怎麼一到這個國家,自己的運氣這麼差了呢。
奈爾輕輕歎了口氣。
唉……
這已經是阿茲代倫今天歎的第四次氣了,但他本人渾然不知。
在書房裡一直工作到現在,男人顯然是不想繼續在這愈漸昏暗的室内呆着了。他走到窗戶旁向外眺望,可就算是那些開地可愛的花兒現在也無法緩解他心中的焦躁。
能與皮卡洛特公爵分庭抗禮到現在,阿茲代倫已然稱得上是用勁所有的手段了。隻要能夠與皮卡洛特拿到同樣多的票數,那麼阿茲代倫就有能力讓王室把最後那一最為關鍵的選票投給自己。
可是現在,最搞不清楚态度、也最為關鍵的一票就在尼梅裡埃——那個來自邊境的固執姑娘的手裡。皮卡洛特啃不下來這塊硬骨頭,他阿茲代倫也對她沒有辦法。
辦法有是有,但那樣對誰都沒有好處。如果早幾年的話,阿茲代倫興許會用鐵腕手段讓尼梅裡埃不得不站在自己這邊,但禍患同樣也很明顯。
而現在,他的利益早就與家族的利益不可分割了。他的身後便是母家與本家,惡名太盛可不利于今後掌握政權。
算了。阿茲代倫這麼想着,從椅背上撈起自己的外套披上,徑直走出了房門。
他對着守在外面的女仆和侍衛擺了擺手,不讓一個人跟着,獨自走進了落日時分的花園之中。
與上次和他人一起的感覺不同——當阿茲代倫獨自行走在花園的石子路上時,他才體會到原來自己的莊園是如此地豐富且美麗。
夕陽的餘晖播撒在一朵朵嬌豔欲滴的花兒上,在一陣微風吹過後,泛起的金光竟是那麼地耀眼,宛如蕩漾在湖泊上的漣漪一般。沁人心脾的芳香洗淨了公爵的呼吸道,肺裡更是煥然一新,就連心情也随之舒暢了許多。
“主人。”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出現在身後,讓阿茲代倫停下了腳步。
轉身一看,是一個有着微微卷曲黑發的奴隸,此時正低着頭跪在地上。阿茲代倫記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