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不行。”
沈吟月一愣,往後看去。
謝棘已經換下了賽車服,這會穿着白色的牛仔外套,不緊不慢地走過來。
他把手搭在沈吟月肩膀上,眼睛卻盯着張霖:“她會對賽車了解,是因為我喜歡。”
沈吟月皺皺眉,直接甩開他的手,語氣冷淡:“那是以前的事。”
謝棘看着她,目光慢慢冷下來,不由分說地扯着她往外走,沈吟月腳步踉跄了一下。
她臉上挂着愠怒:“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是。”他走得很快,沒有回頭,“你還出來相親?不怕我哥知道?”
“我陪朋友來的!”
謝棘沒有說話,帶着她走向一輛黑色勞斯萊斯,果斷拉開車門将人塞進去,随後自己又繞開車子坐近駕駛座。
車内安靜逼仄,有一股隐隐約約的茉莉花香,很好聞。
沈吟月想要下車,卻拉不開車門。
——他把車門鎖上了。
“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她罵他。
謝棘愉悅地點點頭,傾身過來掐住她臉頰:“繼續,繼續罵。”
“……”
沈吟月嘴巴被迫嘟起,她簡直要氣瘋了。
半晌後,他松開手,身上的黑雪松冷香消散了幾分。
“放我下去。”沈吟月重複道。
謝棘沒搭理她,自顧自地發動引擎。他伸手點開電台,随手放了一首《bleach》,音樂聲頓時響徹車内。
“沈吟月。”他叫她,“你是想要從我身邊再離開一次嗎?”
她别開頭看着窗外一幀幀倒退的景色,不想理會他。
“那天你做的飯很好吃。”他忽然說了一句。
沈吟月表情怔住,猛然扭頭看他。男人還是一副悠悠的表情,她卻仿佛被點燃:“為什麼會是你吃的?”
謝棘沒看她,單手掌控着方向盤:“隻要我想要,就一定可以得到。”
“……”
她沒再說話,因為她很清楚,謝棘這話不是假的。
謝棘看着她沉默的表情,極輕地歎了口氣:“沈吟月,你别總惹我生氣。”
她聽見這話,沒忍住反駁:“那你呢?你有考慮過我嗎?當初也許我們都是迫不得已,但現在不是很好嗎,你為什麼一定要越過那條線?”
“因為我不滿足于此。”他這樣說着。
空氣一下寂靜下來,沈吟月冷着臉拽開車門,謝棘沒有阻止,平靜地注視着她的動作。
-
周末,沈吟月回了一趟延裡,打算把以前的畫作帶回去。
一路上,她遇見了不少人和物。有沈秋秋以前的牌友,還有那家做過兼職的網吧。
說來奇怪,沈秋秋不打牌好多年了,現在負責給别人做旗袍,正正經經的。以前的債務還清後,母女倆的關系也終于得到緩和。
“吟月啊,真是好久不見啦,最近過得還好嗎?”網吧老闆戴着老花鏡坐在吧台後,翻過一頁報紙,“你以前讀的高中也翻修啦!”
沈吟月聞言一頓,笑得客氣:“謝謝叔叔以前照顧我,網吧生意還行嗎?”
“不行了,可慘淡了。”他努努嘴,“這幾年不少人都搬出延裡了,好多人家裡也添置了電腦,誰還來網吧啊。”
沈吟月探頭看去,的确隻看見十來個少年在打遊戲。
“辛苦了。”她颔首準備離開,不料轉身險些撞上一個人。
那人約摸一米七八,穿着黑色連帽外套,帽子拉起來壓住臉,她看不太清對方的長相。
“抱歉。”沈吟月低低道一聲,擡眼卻發現對方正盯着他看。
她蹙眉,打算離開,卻被對方一把拽住手腕:“沈吟月?你是吧!”
對方聲音裡有抑制不住的激動,沈吟月表情不太友好,輕輕掙脫對方的束縛:“你誰?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那男生咧開嘴:“我等了你四年,你終于出現了!”
-
網吧外的長椅上,男生買了一罐冰可樂遞給她,被拒絕後也不生氣,隻是撇撇嘴,兀自拉開拉環喝了一大口。
“我叫何想,今年十八,準高三。”男生一本正經地做起自我介紹,“我有東西要給你,但我今天沒有帶在身上,可以等我回去取了拿來嗎?”
“什麼東西?”
何想撓着腦袋想了一會後說道:“是四年前一個叫謝棘的人給我的。我那會十四歲,我爸生了重病,他給了我一樣東西,還另外給了我十萬,說如果把東西給了一個叫沈吟月的姐姐後,他會再付我十五萬。”
他低着頭,掩飾起失落:“我爸已經治好病了,錢也還剩一千多。但我需要讀書,所以我等了你四年,姐姐。”
沈吟月一怔。她無意識地捏了捏手指骨,嗓音有點發澀:“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