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開學,班裡已經開始死氣沉沉一片,補作業的補作業,補覺的補覺。
陸丞霖沒睡好,撐着頭看着黑闆發呆,旁邊的陶燭正在飛速的替他補作業,翻頁都翻出了殘影。
“你說……”
“算了。”
陸丞霖欲言又止。
陶燭心大的一批,陸丞霖說算了,那就是算了。
陸丞霖玩了會兒抓大鵝,不自覺的就側頭去看隔着兩排的沈岫。
想知道沈岫在幹嘛。
不過陸丞霖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多麼奇怪。
沈岫撐着頭在寫題。
偶爾還會用筆尖來回輕點紙面。
“你老看我幹嘛啊?”
陶燭摸了把自己的臉,“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沒看你。”
陸丞霖轉回頭來繼續低頭玩手機。
周一的早自習會稍短一些,因為要在早自習和第一節課的間隙舉行升旗儀式。
能不上課,不坐在教室裡,立刻大家又活了過來,勾肩搭背的往操場上走。
楊荟跟在白辛願身邊,聽白辛願說家裡準備讓她轉到國際部,要是不轉,就要現在開始學雅思,每周上口語課。
“以陸丞霖現在的成績,家裡應該也是要送他出國吧。”
“不知道他要去英國還是美國。”
“他要是去英國我就學雅思,去美國我就學托福。不過如果在國内讀完高三,去了還要多上一年預科,嗯...反正英本才三年。”
楊荟跟在白辛願身邊沒說話,她像沙丁魚裡的罐頭,順着人流往下走。
直到看見一個背影。
好像在拳館裡的那個女生。
是陸丞霖的女朋友嗎?
不過如果真的是陸丞霖的女朋友,為什麼兩個人不公開呢,搞什麼地下戀情,還是另一半不想公開。
楊芸十分想要快走幾步,看清對方的正臉。
“陸丞霖來了!”
楊芸聽到白辛願在她耳邊小聲驚呼。
白辛願目不轉睛的看着陸丞霖的側臉,自然也沒意識到身邊人也在看着陸丞霖。
陸丞霖和那個女生之間隔了大半個樓梯,但是陸丞霖并沒有要快走幾步繞過人群追上去的意思。
也許不是這個女生。
楊芸安慰自己,看着女生的背影淹沒在人海中。
沈岫在高一的時候排隊一向都是排到隊尾,她走到隊尾看見了陸丞霖。陸丞霖按身高也隻能排到隊尾,不然太突兀。
于是沈岫又拉着郝欣然去了隊中,看着前面女生的後腦勺人擠人擠人擠人。
升旗儀式的固定節目就是找人念稿。
郝欣然站在沈岫前面,毛茸茸的馬尾掃着她的鼻尖。沈岫覺得癢癢的,于是往後稍稍退了一下。
“诶,沈岫。沈岫。”
郝欣然叫着沈岫。
“嗯?”
“你看左邊那個人,隔壁是十班嗎?”
“你覺不覺得他側臉有點眼熟?”
郝欣然繼續道:“莞莞類卿。”
沈岫跟着郝欣然看了過去,雖然人很多,但還是能一眼找到郝欣然口中的目标。
側臉太像陸丞霖了。
都是帶駝峰的直鼻,有種攝人的英氣。
你下次再這麼對着我狗叫,下周一升旗的時候我當着全校的面拿着大喇叭喊你媽是小三好不好?
沈岫腦海中想起陸丞霖說過的這句話。
“下面有請高二十班的陸洵為大家帶來本周的國旗下講話《青春無悔,逐夢前行》。”
“他出列了,快看快看。”
郝欣然向後抓沈岫的手指尖示意。
“青春是人生中最寶貴的時光....”
“聲音還挺好聽的,都姓陸啊。”
“像不像?”
“像誰?”沈岫開口。
“像陸丞霖啊。”
“而且這倆人都姓陸”,郝欣然悄悄和沈岫說話,“不會是兄弟吧。”
沈岫沒回答。
郝欣然隻是需要個單方面傾訴的口子罷了,并不是要真的等到回答。
“不過正臉來看,長得也不太一樣。”
郝欣然墊着腳尖,努力眯起眼睛。
“不會是什麼多年流落在外的親生兄弟吧。”
“哥哥——弟弟——”
郝欣然越說越興奮,還要自說自話的配音。
“要不要我分别偷根他倆都頭發來做DNA檢測,幫他們滴血認親。”
“很難想象陸丞霖會喊别人弟弟啊,不過陸丞霖這張帥臉的基因好歹是延續了下去,嗯.....兩人還是一個年級,你說會不會是生物老師上課說的同卵雙生子,陸媽懷了倆雙胞胎,生下來的時候被抱走了一個,你覺得他倆是同卵雙胞胎還是異卵雙胞胎?”
郝欣然腦洞太大了,一起個頭就很難有什麼事能讓她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