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有些低沉但卻格外溫潤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及時防止了溫和明險些落荒而逃的黑曆史。
這聲音雖然輕柔,卻顆粒感極強,磁性穩重,就像是骨傳導直擊大腦中樞一樣。
溫和明頭一次發現,原來他還可能有點網上說的聲控屬性,不過……對象是個男人是不是有點離譜?
他微笑轉身,對上了一張清秀得十分少年氣的臉,舉起來的手停在了半路,像隻出了故障呆滞的招财貓。
蘇淩剛和粉絲告别,準備去吃個早飯,一越過這排有三四層樓高的大樹就見到了這兩位昨天讨論的重點人物。
雖然溫和明穿的是一身運動私服,不過蘇淩昨晚幾乎将他各個角色的神态台詞儀态邏輯等等都扒了個遍,于是當即認出了這側影。
即将深度合作三個多月,蘇淩對于主動交好培養默契并不介意且十分熟練,就是不知道這位為什麼突然卡了帶,資料裡也沒說他有這個人設啊。
鐘巧珩的笑容大方而迷人,如果溫和明注意到了,一定會知道這代表着“回去看老娘不收拾你”,可惜他正對着蘇淩無辜而清澈的眼眸,并在腦海中回響着剛才成熟有為的儒雅學者音,風中淩亂。
“蘇老師,董哥,剛忙完?”
親眼見到一位舉手投足間魅力十足氣場全開的美女,那種沖擊力是照片與視頻遠不能比的。
董安易對這位難纏經紀人所有的牙疼都悄無聲息地煙消雲散了,想握個手才發現自己手裡捧着一箱粉絲信件,隻好歉意地笑了下:“鐘姐,好巧,不好意思啊。”
他們站在這兒應該有一段時間了,應該看到了我和酥糖們。蘇淩眨了下眼睛,又打了次招呼:“溫老師,鐘姐,你們好,合作愉快。”
溫潤,儒雅,成熟,穩重,學者風,但配上這樣一張清秀青春得有些寡淡的臉,溫和明一時間有點想讓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分個家。
鑒于大庭廣衆,鐘巧珩十分遺憾不能展現高超的武打技巧,隻好微笑:“蘇老師可是公認的演技好,很多戲我都看過,到現在都記憶猶新。我們和明對蘇老師也是相當的敬仰,能有這次機會也是夙願得償。”
“不敢當不敢當,能讓觀衆喜歡是我的幸運。我也非常期待和溫老師的合作,溫老師演戲偏向于自然與真實,注重細節,不加過多雕琢修飾,體态舒展,神态自然,希望我與溫老師的合作也能繼續得到觀衆的認可。”
溫和明:“?”儒雅成熟的學者,你在說什麼屁話?
鐘巧珩:“……”請問你說的是我們這位有些智商但不多的纨绔二哈風扮演者嗎?在說話的藝術方面,看來我仍然有進步空間。
這位莫名其妙的溫老師總算從神遊中返回現實了,每多一分熟悉,對戲時也就多一分默契,蘇淩看了眼時間:“二位是要吃早餐?不如一起?”
遙遠的記憶中,有什麼幾近模糊的混沌忽然化為尖刺亮出了刀刃:“溫哥,我們兩個一起去吃早餐,好嗎?”
蘇淩這張說是在校大學生都不為過的臉幾乎讓人恍惚覺得依舊是在校園,溫和明幾乎是立刻後退了一步,目光鋒銳,面沉似水,幾乎有些咄咄逼人,那種不加掩飾的審視與厭惡徑直在蘇淩身上掃射,最後落在了蘇淩懷中那一抹粉白色的賀卡之上。
蘇淩手上的青筋崩起,條件反射地向背過手去,又忍住了,隻護得更緊了些,雖然莫名其妙,也由他打量,不躲不閃,居然在溫和明鋒銳的氣場下不動如山。
“這是什麼?”
“酥糖們送給我的手工賀卡。”
“我能看看嗎?”
蘇淩依舊在微笑,可那雙眼睛中的瞳仁卻好似深淵,愈發幽寒漆黑,仿佛比一開始更彌漫了幾分。
鐘巧珩終于忍不了這個神經病了,迅速将他拖走:“不好意思,他昨晚通宵腦子不大清醒,先回去補個覺。”
這一串鬧劇幾乎電光石火間落幕,董安易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不由得對着那背影罵了出來:“握草他神經病吧,你招他惹他了他欺負到頭上來了?氣死我了,不行我非得讓他道歉。”
蘇淩閉了閉眼,輕輕地摩挲了兩下賀卡,搖搖頭微微皺了皺眉:“沒事,我沒生氣,你稍安勿躁。可惜了,這次不僅沒能破冰,不知道為什麼,他好像對我有些意見,希望他不要把情緒帶到拍戲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