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昕檸?”鐘巧珩迅速調動鎖定資料,“梁芝倩的扮演者,在三個月前陷入過輿論風波,被黑過三觀和角色一樣歪。你居然記住了她的名字,還打聽她?”
眼看着鐘巧珩頭上的雷達直響,目光鋒銳如刀,簡直下一秒就要審問他是不是對人家居心不良,溫和明急忙捍衛清白:“我就聽說了點風言風語,觀察她好像有些ptsd,想問問你真相是什麼。如果她真是冤枉的,我們人民公仆随手做好事,多照顧一下。”
鐘巧珩對這位大少爺的“人民公仆”緻以了誠摯的嘲諷冷笑。當初他和溫總鬥法一意孤行選了警校,後面進了警局一樣散漫不羁,全憑着豐裕的經費供給讓領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同事樂得有這麼個atm同事,當上了警局的吉祥物。
後來又機緣巧合,一方面他自己突發奇想,大概是奔着把親媽氣死的目的要進娛樂圈,另一方面正巧有個案子涉及娛圈人士,他就順理成章地成了娛圈“卧底”。
後來案子結了,大家也都心照不宣似的,沒人提讓溫和明回警隊的事,包括他自己。
誰都默認,他本來就是溫總寄養在警隊,警隊又寄養在娛樂圈的,最終總還是要回去繼承家業的,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
在警局的時候都沒見過他古道熱腸,現在他說要當人民公仆?鬼才信。
不過鐘巧珩也無所謂原因,總歸溫和明又不是看上人家姑娘想觸犯紀律了。
“确實是很冤枉,那部劇劇情挺匪夷所思的,三觀炸裂,再挖一挖基本上能湊齊小半本刑法。
李昕檸演的算是個n番惡毒女配的定位,但全劇癫公癫婆,她那個角色居然算是比較自洽的了,硬要說惡毒有些牽強。
後面這部劇有些翻車,一開始是扒角色三觀,後來觀衆開始對男女主演逐字審判,而那兩位也确實沒什麼三觀可言,全是篩子。
李昕檸之前采訪說過能理解她那個角色的一些選擇,于是男女主聯合劇方操縱輿論直接禍水東引,扣鍋給了她。”
原來如此,難怪當時蘇淩要找借口讓他們把攝像機關上,一個沒名氣的小配角被這樣聯合圍剿,還沒退圈沒抑郁隻是恐人都算她堅強,蘇淩倒也還真是憐香惜玉。
“不過這麼大的動作,我怎麼都沒聽到風聲?”
鐘巧珩瞟他一眼:“因為那會兒少爺您正在開啟和溫總一年一度的業績battle,況且就算不battle,您什麼時候對娛樂圈上心過?而且這個劇隻是吐槽火,但劇本身不火,圍剿李昕甯的大多是男女主粉絲、水軍和跟風路人,同樣也有逆反路人對沖,在數據體量上看并不算大規模。”
娛樂圈大小事宜在她腦子裡簡直像是排列在架子上分門别類的書籍,至今溫和明還沒遇到過吵出鐘巧珩儲備資料之外的情況。
“那你的意思是其實她并不算受到什麼波及?雙方隻不過在她這兒打了個不溫不火的架?”
鐘巧珩沉吟了下:“那要看如何評判,那一對男女主人雖不算火,但粉絲個個惡毒,人身攻擊、詛咒辱罵含量很高,對于李昕甯這種新人來說不啻于滅頂之災,但和其他人比,倒也不算什麼。”
溫和明從自家經紀人的口吻中察覺出來一種熟稔,試探着問道:“你說的這個其他人,不會就是……”
“對,蘇淩。”鐘巧珩尚且不知這一天下來這位少爺是否還在莫名其妙地犯病覺得人家看上他了,這會兒看他不抵觸才繼續說道:“之前他參加的那個綜藝《燃燒的理想》,雖然糊,但池淺王八多。
這裡面集齊了幾個主打愛豆行業的巨頭還有幾個大型影視公司和平台來鍍個“全能”名聲的太子爺,但最後讓蘇淩拿了冠軍。”
鐘巧珩點到即止,溫和明自然明白了。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蘇淩獨占鳌頭,相當于用自己的主業之一強壓了這幾個巨頭的看家本領;身為真正的全能冠軍又戳破了那幾個太子爺紙糊的面子,就算身後有公司也要扒下一層皮來,更何況他自己開工作室的,什麼光景可想而知。
“都下場了?”
鐘巧珩總覺得溫和明有些許奇怪,但又一閃即逝,隻好歸結于自己喝了些酒,可能不大清醒。
酒精也卸下了她一絲不近人情、利益為先的冷漠似的,流露出一絲柔軟。她深吸了口氣,心有戚戚:“錄制結束的當天,蘇淩就上了高位黑熱搜。
數十個營銷号前後聯動,截了他一張五年前的微博圖,故意抹掉了前言後語,買通幾個對任何人無差别開炮的博主,帶節奏質問他對女性開黃腔辱女。”
溫和明嗤笑一聲:“很好用的棋子,這招你我早就見過了。”
鐘巧珩不語,那是溫和明帶着他們開始白手起家的第三年,有關于向龍頭企業供給新一批開發區的工業設備合作,他們和其他幾家共同競标。
那是他們印象最深刻的一堂課,教會他們商場之上無底線無友情無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