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淩哭笑不得:“我又不是紙糊的,我好歹也還是個成年男性,還是個舞者。”
董安易悻悻道:“這不是你情況特殊,我不操心點誰操心?行了,我給你放熱水,你洗個澡……你幹什麼去?”
蘇淩揚了揚手裡的藥貼和噴劑:“他扭傷的程度,不處理一下,明天很難正常活動。”
這人就是對誰都這麼體貼,董安易在浴室裡翻了一個碩大的白眼:“好嘞,蘇大佛。”
隔壁,鐘巧珩把椅子拉過來,面無表情地打量着這位去開了個屏真把自己騷得扭了腿的霸總,十分想問他怎麼不接着騷了。
“大獻殷勤,但毫無實地考察,根本不量體裁衣,拿着老掉牙糊弄人的攻略去人家面前現眼,被人家的随機應變與真誠友愛帶着給全劇組刷了好感度。”
鐘巧珩難得能在策略上諷刺老闆,因此愈發文思泉湧,津津有味:“在我上來之後的這段時間内,說說你又幹了什麼弄巧成拙的事,霸總氣質盡毀,還是被人家好心送回來的,丢了這麼大一個臉?”
溫和明一言不發,看起來多少有點想入土,隻默默地把床頭櫃的抽屜拉開,從裡面拿出個藥盒來。
“你拿什麼?”
“藥貼,你有消遣我的這工夫不如先幫我後背貼一下。”
這位娛圈外的霸總、娛圈内的哈士奇極度難搞,從來沒吃過這種癟,鐘巧珩感覺這一天簡直是打工人的人生巅峰,對這一切的來源,這位神奇的蘇淩簡直是好感度暴漲。
她一邊接過藥貼,一邊壓着嘴角的笑,正經八百地說道:“老闆,您這可冤枉我了,我是在衷心地給您出謀劃策。
您要是真的想把人追到手,就别換湯不換藥,看那些華而不實的攻略,尤其是蘇淩這樣與衆不同的,還是要對症下藥。
不然今天是騷扭了腿,以後可别真騷斷了腿。今天人家是真心教你練舞,以後集訓真心教你武術,可别怪我沒提醒你。”
鐘巧珩和他共事這麼多年,溫和明對這位外表看起來高貴冷豔雷厲風行實際上充斥着一顆八卦欠登心的不正經人什麼德行了如指掌,閉着眼睛都能想象出她幸災樂禍的模樣。
還真是反了天了,和那滑不溜手無懈可擊的蘇淩一樣可惡,擺着一張真誠無辜的臉,一肚子裝模作樣的壞水,四兩撥千斤地把一切格調與暧昧都變成紅星照耀的地方,正得發邪,讓你想起來唯有正道的光與不停訓練的恐懼。
溫大少無往不利,今宵打雁被啄眼,一頭撞上大冰山,心裡正窩火,當即用他最不屑的語氣說道:“追他?你在說什麼胡話,他也配?一個小明星而已,少爺我之前見過多少個,處心積慮地往我身上貼我都嫌髒。難得看見這麼蠢的,看着新鮮,釣過來玩玩而已。”
“嘎吱——”
水剛放了兩分鐘,還沒完全熱乎,人就回來了。董安易一眼看到蘇淩手上原封不動的藥貼和噴劑,有點奇怪:“沒送出去?不應該啊。”
蘇淩慢慢地靠在門上,有些遲緩地回答道:“他有自己的專用藥貼,我這随随便便的廉價藥貼,何必班門弄斧?”
這一句話像是自嘲,又像是挖苦,蘇淩這幾年的性格愈發圓融,這句話幾乎不像他了。
董安易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他的神色,可那雙眼眸被過分纖長的睫毛擋住,低垂着看不分明,可就是給人感覺,他仿佛有些難過。
“你和他們見面是不是不高興了?”
蘇淩深吸了一口氣,再擡眼那些難過仿佛也不過是夢幻泡影,将手裡的東西遞給董安易:“我沒有敲門,聽到他們在裡面上藥我就回來了。沒事,我今天可能有些累了。水好了,我去洗澡,你幫我放一下吧。”
熱水模糊了視線,也仿佛隔絕了世界的一切嘈雜,沖洗着身上的疲倦。
蘇淩緩緩地吐出一口氣,忽而笑了一下。難怪都說人不能得意忘形。
他這兩年雖然糊,但也算是比以前多了一點積累與名氣,那些太過分的鄙視與不屑都隐晦了許多,以至于他剛才都有些陌生了,抗壓能力也弱了許多。
蘇淩啊,你還是個糊咖,就算不是糊咖,在很多人眼裡,也不過是個戲子,怎麼能飄飄然呢?
其他人的看法和你是誰要做什麼沒有關系啊,你對别人任何多餘的情緒都對你要拍的戲、跳的舞和唱的歌沒有半點作用。
和以前一樣,做好自己的工作。蘇淩看着鏡子裡的自己,點了點頭,比了個耶。
第一個主角,蘇淩,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