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導,您也沒穿雨衣,打一下傘吧。”
雷導不想打傘,這玩意兒遮視線,隻是一味地對着天上飄的雨河面上刮的風愁眉不展。
其實這個場景十分契合劇本中描寫的環境,陰風怒号,千鈞一發。
由于邵亘錦離奇的神操作,以及梁芝倩隐晦的信息傳送,并且那位幕後大boss身在暗處,解柯和邵亘錦計劃成功了一半,引導着警察拿到了一部分證據,隻不過自己也被逼得跳河逃生。
梁芝倩暫時還沒有在他們這裡暴露身份的打算,于是一路跟着跳了河。
水流湍急,大雨傾盆,解柯帶着邵亘錦這個拖油瓶,梁芝倩雖然有功底,但也不能幫助免疫感冒,于是除了邵亘錦這個buff加成者,解柯和梁芝倩兩人都悲催地病倒了。
劇組其實考慮過在遊泳館,隻不過在都市劇裡進行綠幕特效制作實在是太假了。
本來這條河是比較緩和的,因為之前開過水上樂園,那會兒就裡裡外外地探查過一遍,安全性基本得以保證,有遊泳基礎、救生設備齊全的話不成問題。
尤其是之前天氣預報說未來三天内都不會下雨,可誰知從昨晚開始就狂風大作,一開始是淅淅瀝瀝的小雨,到後面卻變成了現在這樣連綿的中雨。
這種情況下還要拍攝的話,多少有點違背人道主義了,專業的水中救援工作人員以及攝影穿着救生衣還好,蘇淩溫和明和李昕檸三個人什麼設施都不能帶,實在是容易出危險。
可問題就在于,他們前幾天已經拍攝了和這條河相關四分之三的劇情,其中包括他們後續再回這裡尋找線索以及最後在這條河上解密時刻的所有内容,所有線索和這個地點是環環相扣的,不能更改。
而且就算他們肯改,短時間内去哪兒再在附近市區找适合安全的河流,進行拍攝審批申請?而且……
“雷導,氣象部門那邊說,未來幾天之内,雨可能不會停,甚至根據觀測,還會有多股水汽,結合地形,很有可能有長期連續大範圍降雨。目前成因比較複雜,根據現有數據,沒辦法精準推算,但風力很有可能也不會減弱。”
每說一句話,雷導臉就垮一下,到最後他把自己變成了一隻蹲在地上的蘑菇。
“催編……”
催編已經把自己的腦袋揉成了鋼絲球,臉比他垮得還鬧心,“不要把什麼都交給編劇,前期反複修訂過的劇本,你把前置線索給我摳個大窟窿,指望我們半天之内就給你把這個大洞填得完美如常嗎?”
話雖如此,可她已經開始在編劇群内敲人了,看起來也不是沒打算女娲補天
鐘巧珩戴着墨鏡,一臉生人勿近的模樣,女王氣場強大,也沒人敢問她為什麼在這種天氣戴眼鏡穿西裝,左右她是要堅決守護溫和明的不下水自由的——說到底,溫和明隻是跟大溫總之間有個“對賭”,中二病發,下凡是來散心梳理,不是來參加變形記的。
沒必要像專業演員一樣把身體搭進去,況且這天氣就算意外是萬一,一旦出現就是一萬,萬一把溫和明那價值千金的腦子撞成傻子,她真的可以自盡謝罪了。
而且,就她們溫總這嬌裡嬌氣的模樣,在警校就是他吃過最大的苦了,怎麼可……
鐘巧珩轉了個頭,險些把自己脖筋扭斷,突然發現自己過早立了flag。
有的時候玄學它的确是成立的,不信不行,啪啪打臉,她金貴的溫總一眼都沒看她這個牛馬,眼睛裡都是對蘇淩的渴望。
而蘇淩,他在細細地聽導演和編劇的抓狂,眼睛裡都是對這條河的“渴望”。
鐘巧珩心涼了一半,她這些天也對蘇淩進行了一些“摸底”,不然昨晚也不能給溫和明敲了敲邊鼓,表示蘇淩不簡單。
這個圈子裡幾乎都知道蘇淩是個拼命三郎,隻要是為了戲、為了舞台,幾乎沒有他吃不了的苦遭不了的罪,對自己特别能狠得下心下得去手,情商又極高,對于救場有着豐富經驗,清白得幾乎有些異常了。
要論起合作以及敬業,自然沒有人不喜歡他,但凡合作過的導演編劇沒有不誇他的,合作過的同事一些對他贊不絕口,一些攀着高枝,另一些對他恨得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