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和明此人,拍戲的時候差不離馬馬虎虎就過去了,但在某些方面确實很有毅力。
之前每天被溫和明投喂時,董安易雖然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但他轉念一想,就蘇淩帶着溫和明對戲、給對方提供的人物梳理與演技指導,這種大師課隻收點飯錢簡直是菩薩下凡聖父再世,于是毫無心理負擔。
而且,溫和明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營養專家,他每道菜都查過,确實正合蘇淩身體的調養,效果也是不錯的,無論怎麼樣都不至于和身體賭氣。
不過現在,董安易看着面前的“人渣”,多少有那麼一點複雜,關于這個不至于賭氣有點想要撤回。
也不是說賭氣,身體可以慢慢調養,營養師可以慢慢找,但人渣招惹上了可能就是一輩子的事。雖然董安易沒想明白這位人渣和自己家藝人到底能有什麼事,但不耽誤他心生警兆。
溫和明至今沒想明白董安易這個滿臉寫着“你不是好人”的警惕臉是什麼情況,堵在門口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就好像他對蘇淩始亂終棄了似的。
關鍵他連始都沒有,哪兒來的終棄?
溫和明冤得隻想請蒼天辨忠奸,隻好用手機對蘇淩發送了一波威脅,大意是你也不想我在大庭廣衆之下對你進行持續的噓寒問暖吧。
最後,飯盒被拿進去人被請出來,溫和明啞口無言之餘還是沒搞清楚自己堂堂一個年少有為的知名成功人士,怎麼就淪落到了這上趕着求着伺候人的下場,明明知道還可恥地心花怒放,甚至還得意于蘇淩從來沒接受過别人的食物,隻有他。
哪兒來的純血抖m?然而溫和明一邊鄙視自己,可造反的心髒和表情早就給他來了個歡慶二重奏,對于成功投喂産生了莫大的滿足感,活像是那些樂颠颠被自家貓主子睥睨的貓奴一樣甘之如饴。
溫和明痛定思痛,感覺不能再這麼丢人下去了,從明天起他要拿回屬于他的一切——反正明天采訪,除單人外還有雙人,到了工作場合,還怕傲嬌的貓主子變不回溫順的卡皮巴拉嗎?
蘇淩對于某人的“居心叵測”毫無所知,他戲份最重,每天在片場磨的時間場次基本上最多,回去除了準備第二天的戲,還要為下一部戲幾乎無縫進組做準備——《十二世》再有一個月基本就籌備完畢了,隻等他《留行》殺青。
此外,蘇淩深吸了一口氣,一口喝完剩下的湯:“董哥,我們走?”
董安易不小心把衣架掉到了地上,撿起來的時候還在哆嗦:“嗯,和那邊約好了晚上八點,該走了。”
盡管剛吃完一頓冒着熱氣的飯菜,蘇淩手心也沁着點涼汗,說不上心如擂鼓,但也能夠清晰地感知着它撞擊着胸腔,速度明顯處于偏快的興奮。
這會兒一看到董安易比他還手足無措,蘇淩沒來由地在心底流了一道暖意,成功驅散了些許緊張:“你怎麼比我還緊張?”
董安易也一眼看到了這見過大世面、素來老成持重的卡皮巴拉把褲子揪出的幾道褶子,也忽然就笑了出來:“你可是闖過國家級比賽、為國參戰過的人,這幾年開始舞台經驗也不少,大世面沒少見,名導官方都向來不見你心慌,現在不也照樣緊張?你都這樣了,我就一沒見過世面的凡人,不淡定不是天經地義?”
蘇淩揶揄地看了眼他這位多年相互扶持、哪怕變成雇傭關系都沒變質的好友:“是我錄歌又不是你錄。”
“小白眼狼,對别人倒是純良,就知道逮着我這腦子不好還老實的霍霍,一肚子壞水,我這一天天的都是為了誰?”
董安易沒好氣地翻出帽子口罩眼鏡三件套給蘇淩,又打開導航:“還是捂着點,雖然還不算火,好歹你也算是有點流量了。今天有狗仔發了半個月前偷拍跟蹤我們的照片,也是我沒提前預防,今晚最好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