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些作業的答案不是你抄來的?那來來來,你把這道題的解題步驟給我默寫一遍,再到你們英語老師那把單詞背了。”
最近沒少任課老師反映,林越江的課後作業完成的很好,正确率和以前相比拉高了許多,但是課上依然沒少睡覺,老周不信邪,把人叫到辦公室一頓質問。
林越江按耐住翻白眼的沖動,拿出紙張開始寫。
“這小子,平時不認真聽課也就算了,現在還學會欺騙和糊弄老師,真是……”老周一邊沒好氣地念叨一邊擰開保溫瓶蓋,仰頭正要喝水,林越江蓋上筆帽,把寫好算式的草稿紙往老周面前一放,說:“寫完了。”
老周粗略一掃,一口茶水差點從嘴裡噴出來。
隻見紙張上密密麻麻寫着公式,和詳細清晰的解題過程,而且都還是正确的。
“你……你把這題的答案給背了下來?”老周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林越江,後者一副“我請問呢?”的表情。
“我哪有那麼閑,沒事兒背什麼答案啊?”眼看着老周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目露驚訝,林越江不禁油然而生出一股得意,“我會寫這道題當然是因為我會啊!不信你再出幾道差不多的題型,我算給你看啊?”
話說到這一步,都能聽出來林越江不是在吹牛,他是真的會。
但或許是刻闆印象趨勢,要讓老周信服一個次次考倒數的學渣還是比較困難的,他給林越江出了三道相同題型的算式題,林越江也安安分分地趴在桌上寫,老周全程盯着他,發現這小子真就是自己算自己寫的,沒别的小動作也沒求助任何人,最後把寫完的題往他面前又是一推。正确率……老周确定自己不是做夢,正确率百分百,甚至比标準答案還具體。
哈哈樂死我了,快瞧老周這表情!
老周和英語老師在同一個辦公室,林越江又繞去到英語老師那邊背單詞,十分鐘後,英語老師也是一副錯愕表情,林越江再繞回老周面前,腰杆都驕傲地挺直了。
“你……林越江啊,你告訴老師,最近受到什麼嚴重打擊了,有什麼是老師幫你的?”
半天才找回聲音的老周張口就是這麼一句話,林越江無語了幾秒,反問:“就不能是我突然發憤圖強了?”
老周:“……哦,那你怎麼突然會……?”
提起這個,林越江就不由自主想到謝譯。
雖然之前老周把謝譯跟林越江調成了同桌,實際也沒對幫林越江提升學習成績方面抱多大的期望。
畢竟林越江的基礎實在太差,謝譯看起來也不太像是會教人的類型,但是抵不住他會哄人,還挺有耐心——
“你整天上課睡覺,晚上還睡得着嗎?”
“睡不着啊,偶爾會和薛橙一塊兒開黑打遊戲。”林越江剛睡完一整節課,扭頭問謝譯,“你數學作業寫了沒,寫完借我抄抄。”
謝譯:“沒寫完。”
林越江:“不信,那你剛才上課在幹嘛?我看你寫一天作業了,不是寫數學作業就是在寫其他課的。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不想給我抄?還把我當朋友不?”
六班的整體氛圍要比一班活躍一些,下課就有不少學生在黑闆報那邊打鬧。謝譯看了他好一會兒,林越江也跟他對視,就在以為對方不會回答自己的時候,謝譯把寫了一節課的東西從冊子上撕了下來,放到林越江面前,林越江好奇地探頭一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腦子裡隻剩下碩大的三個問号:???
隻見面前的這張紙上跟列清單似的,隻要林越江沒在睡覺,就把他在課上做的事都記了下來,就這樣列了二十多條。
“你沒事兒吧,把我一節課裡幹的事都記錄下來幹嘛,你以為你是史官嗎?該不會暗戀我吧……?!”怕被其他人聽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林越江特地壓低了音量說話。
謝譯:“你覺得呢?”
林越江:“我不要我覺得,我要你覺得。”
謝譯沒忍住笑了聲,拿筆把他“寫數學題寫到翻白眼”這行字圈了出來,說:“你有什麼題不會可以來問我,我教你。”
林越江:“………”
不想寫題和因為不會所以不想寫是完完全全兩碼事。
成為同桌也已經有一段時間,經過謝譯觀察,發現林越江不是單純地不願意聽課,而是有些課上教的内容對他來說确實聽不懂。高中的題目就是這樣,尤其是理科,一旦一節課沒聽,後面許多内容就有可能都聽不懂了。反正聽不懂,時間一久,幹脆就都不聽了。
謝譯見他不吭聲,從數學書第一頁開始翻起:“我從頭給你講一遍,有不懂的你直接問我?”
他語調太溫柔,流水一般拂過耳廓,林越江欲言又止,卻又忍不住問:“……你很閑?”
有這功夫不寫你那競賽題,反而來教我這種學渣?我是你什麼人啊……
“還好,教你的時間我還是有的。”謝譯跟能聽見他心聲似的,“而且顧青茗之前不是說了嗎,針對成績墊底的學生還會在放學前多加一門補習課。我說有我教你,讓你不用上這門補習課,你多少也得給我一些回饋不是嗎?”
林越江:不太情願.jpg
謝譯:“你想想,你做什麼都很厲害,隻有成績方面稍微有一點欠缺,如果能填補這點欠缺,就算和别人吵架,别人都找不到可以攻擊你的地方。”
林越江一頓琢磨:好像是這個道理……
這兩天顧青茗總出現自己面前晃悠,跟要找茬似的,對方如果再這樣,他絕對要和顧青茗吵上那麼一架。
謝譯:“想象一下老周在看到你成績後那張驚訝的臉,你不會覺得興奮嗎?”
林越江:“哇塞,謝狗譯,沒看出來你原來那麼悶騷啊?”
連興奮這種用詞都說的出來。
“真的沒發現嗎,我以為你早發現了。”謝譯低笑着向林越江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