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心髒仿佛受到難以形容的巨大沖擊。
夏霖是真的想要緊緊拽住林越江的衣袖,大聲質問他和謝譯之間發生了什麼:
你們兩個究竟是怎麼回事,腺體上的标記,是你心甘情願讓謝譯咬的嗎?
可是他既沒有能問出這句話的身份和資格,也害怕會聽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
夏霖喉嚨艱澀,少頃才吐出一句:“……你沒出什麼事吧?”
“别擔心了,我能出什麼事?當然沒事啊。”林越江分毫沒有察覺他情緒的不對,“我讓楊司機送你回家。”
“那你呢?”殊不知林越江這段話聽在夏霖耳朵裡,就像是要把他趕走。
夏霖目光落在林越江和謝譯之間,隻覺得刺目、揪心的難過,“你不坐車回去嗎,你要去哪裡?”
“噢,我有點兒事……”
具體沒說是什麼事,但說話時林越江下意識望了一眼謝譯方向。不用腦子想,都知道和謝譯有關。
最終,夏霖什麼也沒有多問,隻抿緊粉唇,悶悶點頭,松開了緊攥衣袖不放的手指。
“好吧,原來你今天還有别的安排。”
配合這失落非常的語氣,說得仿佛已經把今天認定是他們倆約會的日子,而其中一方卻要中途離開,丢下另一方。
果不其然,林越江立刻流露出為難的神色,還在措辭。
被身後傳來的一句略帶疑問的嗓音冷不丁打斷:“你認為時間重要嗎?”
林越江一愣,看向謝譯,才發現後者問的是夏霖。
謝譯聲音清寒,黑色瞳孔平淡地直視着他。
夏霖擡頭,不懂他為什麼這樣問自己,心存懷疑,但還是點了點頭:“當然。”
他把自己放在弱勢的地位,不忘加上一句暗諷:“尤其像謝校草這般家境的人物,都說越優秀的人對待時間的态度越是争分奪秒,沒想到原來也挺閑,居然會在今天被我們撞見。”
謝譯卻忽然輕笑一聲:“家境?”
“對啊。謝少爺和我這種——”夏霖說到一半,扭頭看向像是不懂他們為什麼突然開始哲學問題交流而一臉茫然的林越江,當即住了嘴。
敢情謝譯這是想讓他當着心上人的面自嘲呢!
夏霖臉色一時間千變萬化。
謝譯倒并非是想從這方面去為難他。
人無法自主選擇出身,卻有能力去競争,但夏霖顯然沒那個資格。
“你這樣說,我就理解成你認同我說的話。那當然要讓重要的時間花在有意義的事情上。”謝譯微笑說,“不管是人還是東西,你說對嗎?”
……
搭乘謝譯的私家車,往謝家開去的路上。林越江想了半天,越發認為夏霖最後是被謝譯的話給氣走的。
但他又不确定。
這算是變相地罵夏霖不是東西,還是罵夏霖是東西?
他怎麼能這樣罵人呢,雖然這種程度也不算特别過分。
換作自己,面對看不順眼的人,絕對比這要罵得更狠……謝譯讨厭夏霖嗎?
為什麼?
“脖子還疼麼?”正胡思亂想着,謝譯一聲又輕又低的關切把林越江飄遠的思緒拽了回來。
林越江一愣,飛快地捂住後頸,“現在不疼了!”
察覺到自己語氣有些激動,他磕磕絆絆地說:“現在是……不太疼了。還不是怪你?你之前幹嘛咬那麼用力,還以為你要咬掉我整個脖子。”
回想起被從身後摟住腰,謝譯将犬齒貼上他腺體的觸感。直到現在,林越江臉頰上的熱意都沒有完全褪去:
靠!正在發燒的人應該是我吧。
不想再圍繞這個話題繼續,他轉移話題道:“你剛才怎麼回事,是不是在拐彎抹角地罵夏霖?”
雖然他自己都覺得這稱不上罵,頂多算陰陽。
謝譯:“原來你聽得出來啊。”
林越江:“?你什麼意思?”
謝譯低笑一聲,又把頭枕在林越江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