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江坐在床上反思,事情究竟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寒假結束後沒幾天,氣候還有些乍暖還寒的冷。收到時靳的生日邀請時說實話,林越江還挺意外的。
“這個周六你生日?”
畢竟他和時靳不是很熟,對後者的印象還停留在最早自己和謝譯不對付那會兒。
每回林越江想整謝譯,卻都陰差陽錯地整到了時靳的頭上。
謝譯“毫發無傷”,時靳“傷亡慘重”。
“對啊。謝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不邀請你請誰啊。”時靳被他用一種憐愛的古怪目光看着,沒忍住,“……我怎麼覺得你看我跟看‘倒黴蛋’似的。沒事兒,就算我們有什麼誤會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是那麼記仇的人嗎?”
林越江:“我什麼都沒說呢。”
“我生日你會來的吧!我們寒假都一塊兒去三亞旅行,也算是能一句話約出來的朋友關系了,你不會不給我面子吧?”時靳道。
“來來來。想好要什麼禮物了嗎?”
“哎呀随便,送什麼都行,不送都行。”
“行。”
時靳見把林越江搞定了,再去邀請許小年他們。他預訂的是一家高檔餐館,餐廳的位置是能将整座海城的夜景收入眼底的那種。光是包廂費少說也要動辄上萬。前一天晚上,林越江在群裡問需不需要穿得正式一些,這也是許小年他們想知道的。謝譯隻回複他們随意就好。
林越江選中謝譯私聊:[你明兒應該一整天都有空吧,能早點出門不?]
[我想想還是覺得應該給時靳送個禮物。發紅包怎麼說呢,還是沒送禮顯得更有誠心。許小年他們都準備送禮物。我不知道時靳喜歡啥,想讓你陪我出出主意。]
謝譯當然不會拒絕他。
[約幾點?]
林越江:[不用太早,就十點吧,我還可以請你吃頓午飯。]
林越江:[麻煩我們謝校草了喲~嘻嘻。]
這也算麻煩嗎。謝譯唇角抿出弧度,那真是巴不得你多麻煩我一點。
在前往時靳訂的餐館的前六個小時,謝譯都陪着林越江到處閑逛。
“累麼,要不要找個店休息一下?”
“我不累啊,你累了嗎?”
平日裡林越江其實不怎麼愛逛街,大多數時候都是許小年要逛然後約他出來。想起這個他就忍不住要吐槽,說要逛的是許小年,率先喊累吵着要回去的也是許小年。
“年輕人還是得多走多運動,每天才能保持充沛的精力,比如我,隻要不下雨或者遇到特别冷和熱的天氣,我一逛就是一整天。你多學着點兒。”
謝譯心說你對我的體力是不是存在什麼誤解。
“我還以為你是跟我待一起開心到忘了累。”
“……”這倒也,不能說完全不對。比起走一會兒就要喊累的許小年,謝譯确實……
等等,林越江意識過來什麼,木着臉問:“你故意的吧?”
謝譯:“故意什麼?”
林越江:“故意那麼暧昧地和我說話。”
冷風刮過,他的鼻尖被凍得微微通紅。
他還以為謝譯會反問:哪裡暧昧了?類似的話。畢竟擡杠是這人的愛好之一。
不曾想謝譯忽然駐足,将自己的圍巾脫下給他系上了。
謝譯垂眸,邊系邊低着嗓音問:“那我這樣說話,你什麼感覺。會覺得不舒服嗎?”
“……不至于不舒服吧。”
“那我還能繼續這樣和你說話嗎?”
“……”沉默了快有一個世紀那麼久,林越江猝然炸毛,“随你便!”
說罷,大步往前走了好幾十步,似乎要把謝譯遠遠甩身後。
然而謝譯一直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後面,更别說還戴着留有Alpha信息素的圍巾,那就好比在Omega身上設下了定位追蹤器,要甩掉幾乎是不可能的。
Omega原本白皙柔嫩的耳朵有一半藏在圍巾裡,此時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悄悄變紅,卻并不是因為寒冷。
謝譯将視線從林越江耳根收回,垂睫滿足地笑了。
……
——“那我這樣說話,你什麼感覺。會覺得不舒服嗎?”
——“那我還能繼續這樣和你說話嗎?”
聽聽這都是什麼話?!
這狗A真是越來越沒大沒小,分不清到底誰才是皇帝了!
傍晚六點整,時靳特地在餐館門口等他倆,遠遠看見林越江的身影就沖他招手:“林哥,這邊!”
林哥都喊上了,真是好樣的,比謝狗好不知道多少倍。于是還記得這茬的林越江決定吃飯的時候跟時靳坐一起,離謝譯遠遠的。
“林哥,你要不還是坐過去吧……”被他謝哥盯着,時靳全程都不怎麼敢動筷,“你們今天有鬧什麼矛盾嗎?”
“沒有啊,什麼矛盾都沒有。”
時靳:“……”那你幹嘛不坐過去?今天是我生日,你想等到了明年把我生日和忌日變成同一天嗎?!
“喏,這是我和謝譯在來的路上給你挑的禮物。”林越江把裝着禮物盒的袋子遞給時靳,時靳聞言手一軟,差點沒接着,“你和謝哥一起給我挑的?!卧槽,我何德何能?!”
“至于嗎你。”
“至于啊!我謝哥已經連續三年沒在我生日送過禮物了,全是發的紅包。”時靳伸手比了個數,“六千六百六十六。在他眼裡我就是個老六。”
林越江:“……”
許小年和薛橙也緊跟其後地送了禮,讪讪道:“不是特别貴重的禮物,别介意哈。”
時靳家境僅次于謝譯,也是數一數二的優渥。将老一輩人的客套學了個十成十,大方道:“怎麼會?俗話說得好,禮輕情意重。都别客氣,想吃什麼再加哈。”
菜陸陸續續地端上桌。他月份比其他人都要稍小一些,還額外訂了兩瓶葡萄酒和雞尾酒,慶祝十八歲生日。
“林哥,來一點不?”時靳介紹道,“來自法國南部的桃紅葡萄酒代表普羅旺斯。清新爽口,色澤迷人,關系一般的朋友我根本不會請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