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野的草叢肆意生長,長到了半個人高,腳下的土地粗粝,伴有低矮雜草,部分植物根莖裸露着,踩在上面刺得腳底生疼。
太陽升到頭頂,散發着難以抵擋的熱流,草叢中不透風,悶熱發酵的青草味道令許文文一陣眩暈,深一腳淺一腳地機械向前邁進。
“好渴啊……”她舔着起皮的嘴唇,一隻手放在眼睛上方遮擋住烈日,四下搜尋着可以落腳休息的地方。
“恥辱!我作為穿書者怎麼會被反派折騰得這麼狼狽!”想到沒能扳倒席嚴峰,她氣不打一起來,“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我不能随意使用金手指還有什麼樂趣!吃又不能吃喝又不能喝,來這裡幹嘛?不如回現實世界,蒼天啊,我不想穿書了!”
她擦着額頭的汗珠,一屁股坐下去,“不走了,愛咋咋吧,讓我想想怎麼回去。”
說到回現實世界,她完全兩眼一抹黑,之前幾次在書中的時間都不長,屬于自動回去的,回去之前還會有身體的抖動做警示。
唯一一次不同的是,和傅言同談未來合作時,是迷迷糊糊就回去了。
她皺着眉,随意揪下旁邊搖曳的狗尾巴草,在指間把玩着,“按時間來說,我也該睡醒了。”擡手看看時間,顯示來到這裡已經五個小時,早該醒了。
坐在草叢中隻能望見上方淺白天穹,烈日在頭頂威力越來越強,單薄裙子的前襟後背都已經濕透,除了微風拂過草尖沙沙的聲音,安靜得不同尋常。
她騰地站起來,踮起腳尖掃視着四周。
這片郊野青草叢生,身後幾百米外則是通向紫光莊園的唯一道路。
綠樹連成排似衛兵一樣守衛着。
一輛銀色轎車停在樹與草叢之間,颀長優美的身影正被數個黑衣人包圍起來。
黑衣人逐漸逼近,那人背對着許文文,連連後退直到抵住轎車車體,稍側了臉,一身淺色運動服下更顯得臉部線條柔和。
正是陸與祯!
許文文一拍腦袋,“遭了!席嚴峰說要抓住他的!這可不行,那老頭下手那麼狠,我可不能讓萱萱傷心!”
轉念又一想,自己的言出法随現在可是不太靈光,沒了金手指自己可對付不了那群殺手。
她彎下腰,用高高草叢隐藏自己的蹤迹,悄聲觀察着。
殺手們把陸與祯和車輛都包圍住,陸與祯神色淡然似乎和他們解釋着什麼,距離太遠聽不見一點。
話應該沒有起作用,陸與祯身後轎車蓦地跳出一個殺手來,幹脆利落地鉗住他的肩頭,瞬間控制了他。
“完了……”她失聲叫到。
殺手們卻齊齊看過來,如同在紫光莊園裡那般。
她傻眼了,喃喃着,“不是吧……狗耳朵嗎這麼遠都聽得到?”
這句話馬上被驗證,其中一個殺手沖着她藏身之處一指,所有人的目光都射過來,殺手們黑壓壓地沖過來,像一群捕食的烏鴉。
“!!!”
她懵逼了,這都是什麼神人?!
腳下立馬發軟,根本站不起來。
“快停下快停下!!!别過來别過來!!!”她眼睜睜看着黑衣人沖過來,那股攝人心魄的殺氣再次彌漫,一屁墩癱坐到草叢中尖叫起來。
詭異事情發生。
殺手們果真如話語一樣,霎時頓住,剛邁開的步子停留在半空,仿佛一幕怪誕的啞劇。
許文文腦中冒出一個問号:?
胸腔裡卻有一絲憋悶,心髒隐隐抽痛。
但有件事似乎被确定:現在金口玉言是好用的!
“你們都退下!”她壯着膽子站起身,指着一個個張牙舞爪的殺手們命令道。
殺手們木偶一樣無聲散開,自動在草叢裡排成兩列,垂手低頭,十分聽話。
“耶,”她握着拳,“這才對嘛!”說着揉揉心髒,連忙朝着陸與祯跑過去。
陸與祯雙手被殺手綁在身後,坐在車裡和一個似乎是隊長的人大眼瞪小眼。
聽到草叢裡傳過來的聲音,兩人一同向外望去。
許文文長發淩亂,汗水浸濕了上半身衣服,顯出玲珑有段的身材,白皙雙腿沾了泥土,光着一雙腳。
陸與祯面色一震。
“嗨!”許文文揚起甜美笑容,手指一指殺手隊長,“你,下去,沒我的命令誰都不能離開這裡!”
殺手隊長先是一愣,摸向腰間匕首的手蓦地停住,表情逐步呆滞起來,僵硬地下車,面向草叢垂手站立。
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被重新設定程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