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漫無邊際的水。

很冷。

手指尖都麻了。

聽不到看不見水之外的任何東西。

就像是掉進了虛無。

“不過姜天錫幹嘛去了？”她随意滑動手臂向前遊。

“剛才他怎麼沒說話？我都被人打了他居然不站出來阻止一下？”

“真是的啊，說一套做一套。”

“什麼同心協力，我有難的時候他自己可躲起來了！”

“狗屁！”

“姜天錫！本神要你以後好看！跪下來和我求饒！”

“但我絕不心軟！”

她罵罵咧咧地，感覺胳膊很酸，周圍依舊是茫茫水波，也沒有遊出多遠。

“狗屎世界！”她繼續罵。

“要我說曉夢怎麼不看點卿卿我我的小說，這什麼鬼地方啊，我都快成浮屍了……”

“累了，毀滅吧！”

“我就可以回家了。”

“曉夢，我得有多久沒看到你了……”她嘟囔着，眼皮愈發沉重。

她不時睜眼又閉合。

世界全無變化。

水波把她淹沒。

時間在這裡仿佛凝滞。

直到思維也停止。

不遠處的岸邊。

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正在激烈争執。

“哥，我都到了這裡，你再說什麼我都不會聽！我一定要去救韓組長！”

“許洛你真是太看得起自己，”許至神情稍顯冷漠，“我不是要勸你回去，而是要告訴你你要有自知之明！”

許至不由分說揪起弟弟衣領，“祭牢連區主都無法輕易進入，你靠什麼闖進去？蠻力？”

他上下打量弟弟，嘲笑道，“你這幅小身軀連我都打不過，你去闖祭牢？”

許洛雙拳骨節爆鼓，用力掰開哥哥手指，“我不管！我不能看着韓組長被惡魔吃掉！他是我們唯一的希望！”

“你還真信姜區主的話了？”

許洛眼眶濕潤，“姜區主從不會騙人！他說韓組長是拯救世界帶來光明的英雄，韓組長就一定是！”

弟弟一點點掰開自己的手指，許至氣得笑了，“你才去瀝區幾天？姜區主什麼為人都不了解你就信？”

許洛徹底掰開哥哥的手，卻不敢正視他，“哥，你訓練我時就告訴我，區主是至高無上的，他們從不說謊，他們說的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他擡眼，滿含淚水，轉身便跳進了水中。

許至大驚，“許洛！許洛！”趕緊沖上去想抓住弟弟的衣角。

許洛瞬間被水淹沒，飛快向遠處懸浮的韓庭宇遊去。

“弟弟！弟弟！”許至按耐不住大喊，“瀝區的人沒一個正常的！”說着也跟着跳下水。

許文文一激靈連忙睜開眼睛。

她隐約聽到一絲水淳淳流淌的動靜。

耳廓細微動着，分辨聲音的來源。

不過馬上瞪大了眼睛。

“許洛？！”她看見自己的組員，那個漂亮的少年正不顧一切地向自己遊來。

“他怎麼來了？！”

再仔細看，許洛後面還有道影子，速度比他還快。

兩人迅速接近。

看到了熟悉的人，身體内的力量蠢蠢欲動，她精神大震，連忙擺動四肢迎向他們。

雖然不知道許洛怎麼會來，但心裡頭就是壓不住的高興。

嘴角上揚，她沖向許洛，也發現許洛後面的那個臉色焦急的，和許洛一樣的臉的人。

“你哥也來了？”她張嘴問他。

一連串氣泡從口中湧出。

許洛眼睛瞪圓，手掌卻像是被某種東西阻隔，咚的一下子撞停了。

許文文沒刹住車也撞了上去。

兩個人之間就像有一道厚厚的水做的牆壁，大概有一個人那麼厚。

把兄弟倆和她隔開。

“我去！什麼情況！”她一驚，連忙開始上下摸索。

許洛也學着她的模樣尋找空隙。

哥哥許至臉色不太好看，跟在弟弟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