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後，她計劃從金屬盒子下方帶他出去。

可是剛沉下去，她動作停住了。

姜天錫頗為疑惑地看了看她。

許文文的心髒跳動得非常厲害，震驚之餘肺部疾速把空氣全部擠壓出來，一連串水泡從嘴巴裡湧出。

她連忙拽着姜天錫上來。

嘩啦嘩啦。

兩個人的頭冒出來。

姜天錫發覺不對，眼神緊張，“許組長，下面有情況？”

“嗯！”她用力點頭，大口大口喘息着，“下面怎麼是封閉的！我上次來不是這個樣子！”

姜天錫略一思考，“你是說上次來，下方是沒有牆體的，對嗎？”

“對！對！下面是和禁區相連的！”她瞪大了眼睛，滿臉震驚，“怎麼變化了！這不可能啊，我第二次去下三區的玻璃通道沒有任何變化，怎麼這裡就變了？！”

“你去玻璃通道是什麼時候？”姜天錫輕拍着脊背給她順氣。

許文文抓着他手臂，有些驚恐不肯撒手，“是我救你之前。我從祭牢出來後，和許洛一起掉到了域外，域外那群人送我到了沽區的高峰庇護所。”

她簡要講述了自己破通路的過程。

“那時一切都是正常的。”說完，她含了些淚水。

姜天錫用手指小心給她擦去滑落的淚珠，嗓音沉靜溫和，“從你的話裡我知道，幻蝶出現之前，世界沒有改變。”

“啊？”她望着姜天錫，似乎明白他話裡的意思，連忙拉開臉頰上的手指，“你是想說幻蝶有問題？”

他搖頭，“還不清楚，不過和她脫不開幹系吧。”

“可是幻蝶發現地震後，馬上就扔了你跑掉了……這怎麼解釋？”

“你隻能通過她的聲音來判斷她的行動，後面她就沒有發出任何動靜，你怎麼知道她走了？”

“啊這……”她噎住了。

“事情的緣由究竟是怎麼樣的，我們還要出去才知道。你在這裡等我，我下去探一探出口。”他淺笑着松手，“等我，不要亂跑。”

“喂喂，”她馬上抓住他指節，“你不可以的，你剛剛醒過來，我不放心，我去吧這裡我比你熟。”

唇邊的笑意更濃，滿是贊賞，“英雄成長了。”

“說着什麼呢聽不懂。”她怎麼不懂，臉頰騰地紅了，嘴上還倔強，“隻是有一些擔心你而已。”

他回應了她，握住她手指，“我們一起吧。”

說着深吸口氣，潛入水中。

許文文也連忙吸氣沉下去。

兩人的動作把沉底的泥沙攪了起來。

本就不算清澈的水愈發渾濁。

姜天錫遊在前面，面對着能見度極低的水，身形略有凝頓。

許文文遊過去，拉着他示意摸着牆體前行。

摸到了有些涼感的金屬體，兩個人開始沿着牆體向下摸索。

一路摸過去，所觸碰到的地方都是光滑平整，應該是一體鍛造出來的。

到了牆體盡頭，是一個幾乎九十度的夾角，緊接着便是另一面牆體，也就是現在所謂的底部。

奶白色在水下還算亮眼，薄薄一層褐色的細沙子覆蓋在底層，随着兩個人的遊動，正一點點浮起。

兩人摸到底部的，與另一端相連的夾角。

然後向上。

沒幾下，姜天錫突然停住了。

許文文一驚之下也連續吐出幾串氣泡。

她摸到了一個凸起，圓柱形，三指寬。

再仔細看，是亮眼的明黃色。

金屬柱體與底部平行，一直延伸到長方形平面的遠端。

她指了指這個鑲嵌在奶白色金屬殼體上的管子，先握住了，然後示意他也抓住。

姜天錫點頭握住金屬管。

兩人再次向上。

由于金屬管是與底部平行，所以兩人蹬向上方時，手便自動離開了管子。

眼前仍舊是奶白色。

姜天錫掌心貼着金屬殼體，小心仔細地感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