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期間沒有别人過來吧？”幻蝶問。

“沒有任何人，瀝區及以上大區的區主都在各自的領地把守！”

“很好，退下吧。”

少女向一側退開。

許文文看到了曾經被自己打破的玻璃。

斷裂口參差不齊，正好可以容納一個人鑽過去。

斷口的外面則是稍有渾濁的水。

水草順着水流輕輕舞動，埋在底部泥沙裡的小物件也都還在。

情形卻有一點點詭異。

仿佛有某種阻隔限制了外面的水，水無法進入内部的世界。

外世界跟着内世界一同翻轉。

零星有銀灰色的光點一閃而過。

許文文知道，那是小魚。

面對着自己的世界，她感覺到心髒狂亂跳動，手心裡迅速滲出冷汗，下意識地回頭看姜天錫。

男人一路注視着她，正好與她視線交彙。

四目之間，一方是慌亂驚懼，一方則是沉靜如水。

姜天錫不懂她為什麼這樣害怕，片刻後轉移了視線看向玻璃。

按幻蝶所說，這裡是自己交還生命的地方——許文文世界的切入點。

莫有儀倒是第一次見，又驚又疑，堵塞的嘴巴裡吱吱唔唔地叫起來，不由自主向前走，想要看得更清楚。

幻蝶冷冷道，“莫有儀。”

他一顫，馬上停在原地，似乎很懼怕幻蝶。

許文文還在盯着姜天錫，卻看他率先避開了自己的眼睛，心裡苦澀得不是滋味，眼眶又濕潤起來。

幻蝶拍拍手，“那麼，現在就讓我們開始吧！把姜天錫給我帶過來！”

許文文跟着一哆嗦，大跨步用身體擋在姜天錫面前。

黑衣少女們一擁而上，幾下搬走了她。

而後拽着捆綁姜天錫的繩子走向玻璃斷口。

“事情緊急，就不給你們告别的時間了。”幻蝶的話裡聽不出感情。

姜天錫步伐顯得僵硬，少女們不耐煩，拽了拽繩子，他跟着踉跄了幾步，玻璃斷口赫然出現在眼前。

赤裸着的胸膛急促起伏，他突然回頭找到人群中的許文文，眸子中滿是水波，令人看不清裡面的情緒。

天錫！姜天錫！許文文在少女們的桎梏下掙紮着，在腦中絕望地叫喊他的名字。

他眼皮輕眨。

水波被擠出眼眶，化成淚珠從蒼白色的臉頰上劃過。

他沒有回應許文文的呼喚，毅然決然踏向渾濁的水體。

許文文頓時兩眼一翻，身體癱軟向下跌去。

“咦？”

這聲滿是驚疑。

“再推出去點！”幻蝶的聲音不容置疑。

“啊？怎麼會這樣？！”

“推出去！都推出去！”她愈發嚴厲。

撲通！

落水的動靜把許文文從白光中喚醒。

看清眼前的景物後，馬上記起來這是在幹什麼，視線霎時投向玻璃斷口。

和幻蝶一樣，心中被驚疑聲占據。

隔着玻璃，姜天錫神色非常迷茫，半跪在滿是泥沙的水底，發絲随着水波輕輕晃動。

看到許文文醒來後，表情轉喜，掙紮着要站起來，探頭想回到内世界。

“姜天錫怎麼會沒變成二維？！這不可能！”顫抖的音調顯出幻蝶的不解。

“問題出在哪裡？”

“難道是限制變了？！”

幻蝶的聲音離許文文越來越遠，直到被水聲吞沒。

緊接着，外世界的水底泥沙起了幾分，一顆頭顱出現在玻璃之外。

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

栗色的短發飛舞，杏核一樣的眼睛眨着，兩頰鼓塞塞的含着空氣。

角度的緣故，正好和許文文看了個對眼。

一陣激流從心髒湧出，飛速竄向許文文的四肢百骸。

她徹底癱軟。

曉夢？

莊曉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