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至躺在原本是牆壁的岩面,神情冷淡臉色死白,眼皮懶懶地擡起,掃過。
騰地翻身而起,眉毛都豎起來。
“韓庭宇!你竟然還有臉回來?!”
“啊?”許文文被質問懵了,撐着身體從門口跳下去,落在許至身旁。
“我怎麼不能回來?這是我的居所,倒是你,怎麼還留在這裡不去禁區?計劃馬上要開始了!”
許至沒回話,咬着牙一拳砸過來,“給我弟弟償命!”
拳風呼嘯而至,許文文離得過近來不及躲閃。
嘭地一聲。
她眼前閃起金光,一屁墩跌倒在地。
許至得了手,迅速揪起她衣領又是一拳。
兩拳下去,許文文天旋地轉。
姜天錫神色一緊,在許至出第一拳的時候就跳下沖過去,飛速撲上前阻攔。
“許至!”他大喝,死死掐住許至手腕攔下第三拳,“你做什麼!”
“放開我!姜天錫你放開我!”
姜天錫兩手鉗制住他,順勢把他胳膊扭到背後,對着許至膝蓋猛然踹下去。
撲通!
他雙膝着地,被姜天錫壓在身下。
“松手姜天錫!我要讓韓庭宇一命抵一命!”許至怒吼着,拼命想把姜天錫掀下去。
姜天錫把全身力氣都使出來,手臂崩起青筋,對着許至脖頸用力一捏。
許至馬上失去反抗能力,軟綿綿地倒下去。
“姜天錫你為惡人做幫手!”許至大罵着,“韓庭宇殺了我弟弟,我要他償命!”
姜天錫松開鉗制許至的手,沖到許文文旁邊,試探着她的鼻息,冷冷道,“許洛是自願救人的,而且救的是自己的組長,這事賴不到庭宇身上!”
一絲淺淺的呼吸傳到姜天錫指節。
他蓦地松口氣,“庭宇,庭宇你怎麼樣?”
許文文隻是身體劇痛,靈魂還活躍着,嗡聲道,“還活着……嘶……這家夥出手真狠……”
她費力睜開眼皮,一股怒火沖上心頭,“許至你有毛病!你弟弟的死我也很難受,可是能不能不要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人?”
“弟弟是救你而死,你必須要負責……必須要負責!韓庭宇,是男人的你就自我了斷,否則我不會罷休的!”
“真是……有病!”她抽搐着嘴角,眼皮無法完全睜開,“禁區可以令人起死回生,你為什麼不去做?!”
“我……我……”許至突然愣住了,他不知道韓庭宇怎麼提起這個。
“本來許洛還有一救,你不去救你弟弟反倒來怪我?!”
對于許洛的死,她過不去這個坎,可是許至的一番動作則令她生厭,直截了當地戳他的痛處。
“我……我……”許至大腦完全蒙圈,一句話也講不出來。
“庭宇,你不要這樣,”姜天錫面露不忍,放輕了音調,“組員沒有資格的,除非是向區主做申請,但那時我在受刑,許洛又是因為救你,莫有儀沒辦法同意的。”
“呵呵,呵呵,為什麼我弟弟就非死不可,姜天錫你受了贖罪之罰卻還能活着……為什麼啊!韓庭宇你害死我弟弟……”
許至全身酸軟無力,跪倒在地怒視兩人,那樣凄慘。
姜天錫指尖突然顫了下,迅速恢複平靜。
“許至!”許文文嚴肅起來。
“你身為組長,沒有做到勸阻弟弟的責任,放任他逃出大區前往祭牢,你的責任最大。”
姜天錫盯着許文文,眸子閃過幾絲波瀾。
“現在所有人都在為迎接光明而努力,你卻躲在這裡為了許洛傷神,我問你,成為組長的誓言是什麼?!”
“誓……言?”許至更加茫然。
“成為組長,要竭力全力保護組員和親人,不讓他們受到一絲傷害。完全聽從于區主、永明之主的命令,用一生去抗擊水魔,不會被任何人打敗。”
“組長的使命就是對抗水魔,無論有多少艱難險阻,不畏懼死亡,勇往向前!”
“許至,我問你,你做到了嗎?!”
“在全體都在為推升世界而搏鬥,你竟然大言不慚為了一個人的生死而哀傷!”
“我看你也不必做組長了,也沒有資格迎接光明,趕緊跳到水魔中死掉陪你弟弟去吧!”
一番話如不盡的彈雨,瞬間把許至擊穿。
他張張嘴,毫無血色。
姜天錫忍不住輕顫,對着依靠自己的人輕喚,“庭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