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文冷笑,“你不知?”
鄭平顫抖,“臣……不知。”
“好好好。”感情我費了半天力,你是一點油鹽都不進,“既然鄭大人不知,那便下去吧,好好休息,明天開始,每日晨昏都要給我請安。”
鄭平一愣,似是想起什麼,忙道,“公主,臣……臣,臣白日裡對您不敬,是臣的錯,還望公主殿下寬恕。”
“喲,鄭大人怎麼突然求我原諒?”許文文勾起嘴角,随意拂了拂袖。
“臣,臣深夜回思苦想,心中愧疚萬分,您是廉國公主,日後又貴為我國陛下的妃子,臣不該對您無禮。”
鄭平說着,微微起身,然後伸直了手臂,挺着脊背,頭顱雖擡起,但仍不讓人瞧見面容。
鄭重又莊嚴地以頭觸地,認認真真叩拜了三次。
“公主殿下請恕罪,臣對您不敬,罪該萬死,還望公主待回到渚國後再定臣的罪。”
然後頭顱緊貼着地面,非常卑微。
在場的張正使和鄧川等人面面相觑,好似不懂鄭平怎麼被妖風吹過後變個人似的。
渚國其他使者也顫顫巍巍垂手侯在房間外,見自己長官這般,又回想剛才詭異雌雄莫辨的聲音,大氣都不敢出。
許文文面露得意:小小使者,讓你以後還嚣張!
周春梨一直躲在角落。
她輕輕飄過來,拽拽許文文袖子,“姐姐。”
許文文看她。
“姐姐,給他些教訓便算了吧。”
許文文眨眼,不解,因外人在,不便開口相問,不停眨眼。
張正使發現公主又看向身側空氣。
周春梨輕輕道,“鄭平在渚國也是官及四品的大員,此番潘淩重視和親,派了他來,現今他不顧渚國面子給姐姐賠禮,禮儀已到,姐姐也給渚國些面子吧。”
鵝蛋臉上浮出淡淡憂思,“日後入了渚國,還要看潘淩臉色生活,逼他的使者,對我們全無好處。”
許文文一肚子話想反駁,奈何在場人數衆多,隻得甩甩袖子,有些急躁。
再看鄭平。
老老實實跪着,受了驚吓後,加上自己吓唬他,根本無法控制顫抖。
其他人如張正使鄧川等,偷偷觀察自己,等待自己給鄭平下命令。
一絲陽光照射進來。
清淡緩和。
她哼了哼,冷聲道,“既然鄭大人認為自己錯了,那就好好反醒吧,不必來請安了。”
鄭平身軀驟然一松。
“昨夜狂風一事,實為偶然,張大人,仔細安頓渚國使者,讓他們好生休息。”
“我們在武城休整五日,待本公主傷勢好些,再出發。”
張大人道,“謹遵旨意。”
“還有,鄭大人,隊伍休整,去向渚國晚些,你該向潘淩講明,怎麼說我想你應該明白。”許文文微低頭,盯着老頭。
“臣……明白,公主身體微恙,還需病好才能啟程。”
“嗯。”老頭還算清醒,知道該說什麼。
許文文又道,“起身吧鄭大人。”
“謝公主。”
老頭起來,仍舊垂頭躬身,顯然在懼怕什麼。
鄭平已經服軟,當着這些人的面,許文文也不想再讓老頭出醜,擺手道,“鄭大人回去休息吧。”
“臣告退。”鄭平明顯松口氣,躬身退出。
從始至終,都沒有人看到他的臉。
渚國使者離開後,許文文看張正使,“我留了五日時間,陛下的旨意或許會傳回,倒時便可定是去是留。”
張正使點頭,“快馬加急,五日足夠了。”
“也不知劉道長能否一同到來,”許文文幽幽歎氣,“劉峰遠劉道長啊,你對我可非常重要啊!”
張正使疑惑,話在嘴裡走了一圈,還是沒吐出來。
他感覺公主和從前有些不一樣了。
“好了,張大人,你也回去休息吧,我累了。”
“臣告退。”
其餘人跟着張正使離開後,許文文又把小慧支走。
房間安靜下來。
陽光灑進來。
許文文走到窗前。
外面正對着山脈。
郁郁蔥綠,連綿不絕。
山林中不時有鳥群飛起,叽叽喳喳,盤旋呼嘯而過。
周春梨飄過來。
一人一鬼望着山脈。
“我壓根不想去和親。”許文文突然開口。
“所以我才盡力攪黃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