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文甩出這些話後。
有幾個膽小的直接癱倒下去。
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好好的一個和親竟然會變成現在這樣。
甚至要命喪他國,無法還鄉。
鄭平終究是見過大世面的,深深歎口氣後,面容浮現出一股堅毅來,搖晃着身軀站起身。
竟不管不顧所有人,走回正屋。
原本挺直的脊背有些佝偻,幾縷白發被風吹起。
腳步卻異常堅定,仿佛早已料到今日。
許文文心底泛起一絲不忍,重重哼了一聲,甩袖離開。
孟博緊跟着,出了跨院悄聲道,“公主,當真要下此命令?”
許文文大步走着,心煩意亂,沒好氣地,“什麼?”
“渚國一日不退兵,便殺一使者?”
許文文送他一記大白眼,沒回答,幾步甩開孟博。
一路沒再講話,沉着張臉回到驿館。
小慧驚道,“公主,戰事不順利嗎?”
許文文搖頭,一肚子火。
明明自己占上風,怎麼沒一點勝利的喜悅呢?
還有,鄭平最後那副樣子什麼意思嘛!是我冤枉了他還是說錯了他?
現在這情形,哪一件哪一樁不是潘淩先動手的?
怎麼他還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難道真要和自己狂言一樣,潘淩不退兵就把他的使者殺光嗎?
雖是敵國的人,可也是一條條生命。
自己狂言是狂言了。
真的要殺嗎?
“啊啊啊!好氣!”她撲進床榻,雙手不停捶着。
“潘淩潘淩潘淩!!!早晚有一天我要讓你跪在我腳下服軟!!!賠償我這些日子受的氣!!!”
小慧在一旁無措看着。
周春梨身周盈動着星光,馬上被許文文的發狂打斷。
“清岚姐姐,事情不順利嗎?”
“不順利,太不順利了!我看鄭平就想到潘淩,氣得肺要炸掉!不行不行!”她猛地爬起來,發現小慧還在一旁。
胸脯氣得一鼓一鼓,“我不會讓鄭平好過的!得讓潘淩知道他的人還在我手裡!我要威脅他!不管有沒有用!我得出一口惡氣!”
“小慧,你傳鄧将軍來,說我有事和他商議!”
小慧忙下樓去了。
周春梨收了功法,“姐姐,這法似是不妥。”
“為什麼?”
“潘淩怎會不知使者還在武城?他即已攻城,便說明放棄了使者的性命,威脅不了他的。”
“啊這?!”許文文瞪大了眼睛,“十多條性命說不要就不要了?!”
周春梨眉眼忽地垂下來,“戰争死得比這還要多數倍。”
這話像大錘,一下子擊進許文文心髒。
心髒猛地一抽。
呼吸跟着停滞了一拍。
“你……你說的有道理……是我想法太幼稚了。”
鄧川很快來了,孟博把西跨院的事都同他說了。
“公主,這辦法行不通,潘淩不會因為使者的性命撤兵的,我們必須先頂住他的攻擊,刺史大人已傳信向陛下禀明武城之事。”
“待大軍前來,我們便可展開反攻,直奪渚國檀城!”
“啊?”許文文眨眨眼,有些懵懂,“能行嗎?”
從周春梨記憶裡,她知道廉國兵馬一向打不過渚國,本來武城易守難攻,能抵擋住,但說要反攻,她心裡可沒底。
“可以的!陛下在岩城吸引了渚國大批兵馬,渚國的四萬人已是檀城周邊三四城的兵力極限!”
“檀城又是易攻難守,待大軍到來,趁其兵馬困頓時,一舉便可拿下!”
看鄧川信誓旦旦的樣子,許文文這個兵法小白愣愣點頭,被他的氣勢所鼓舞,“好,聽你的,那麼大軍來的這幾日我們做什麼?”
“我派了探子去檀城,詳細探明檀城及周邊構造,再排練陣法和計劃,為大軍到來做準備。”
許文文不由張大嘴巴,“鄧将軍,沒想到啊,你連這些都懂?你不是隻負責護衛之事嗎?”
鄧川笑道,“末将是參軍入的衛隊,參與過與袁國的作戰,後才調進近衛。”
“哦~”許文文恍然大悟,“做和親護衛隊長,真是屈才了!這場戰事勝利後,我會向陛下禀明你的功績,讓他封你做真正的大将軍!”
也怪不得,最開始在山中尋找自己時不屑一顧。
在他看來,和親不如直接對抗渚國有意義。
鄧川躬身,“謝公主!”
接下來的幾日。
許文文不再管戰事,偶爾去刺史府犒勞犒勞将士們,剩餘時間都躲在寝居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