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處守衛的兩個侍衛見到隊友沖進來,壓低聲音道,“快去關門關窗!不要驚擾了陛下休息!”
衆人趕緊沖向窗扇。
風又起。
窗幔高高飛揚,糊住過來幫忙的侍衛們的臉頰。
大家手忙腳亂地去摘頭上的幔帳。
場面有些混亂。
許文文仔細盯着房間内。
侍女托着那隻手,小心掀開床幔。
裡面的人露出容貌。
小娥眉,櫻桃口,烏發從肩頭垂落。
女子着海棠色小抹胸,一雙美肩柔若無骨,捂着口鼻面帶厭惡,嗓音嬌媚,“月姑姑,怎突然起風了?”
“謙妃娘娘,您快回去,外頭風大。”侍女道。
床帳突然從裡面被拉開。
露出全部。
謙妃驚訝地嗯了聲,回頭看去。
許文文隔得遠,也看得很清。
兩兩見方的床榻上竟擠了四個人。
三個姿色不同的女子紛紛起身,中間的紫衫男人一手拽着床幔,看樣子是他主動拽開的。
“哎呀陛下~”最裡面的湘色抹胸女子嗔了聲,連忙捂住胸口。
男人拽着床幔,神色冷靜,眉眼間有些陰柔。
許文文咦了下,和想象中的模樣出入很大。
本以為潘淩是那種兇神惡煞,冷酷無情的一副嘴臉。
現在完全打破固有想法。
潘淩眉眼細長,飛眉入鬓,鼻梁是高挺的,肌膚粗粝些,一般男人凸出的下颚線卻非常柔和,胸膛也不算寬闊。
長發随意披散着,倒有點像……女人?
這是許文文見到潘淩的第一個想法。
而且……她眯眯眼睛。
好色傳聞果真如此,睡覺居然和三個妃子擠在一被窩!
潘淩開口,不見絲毫責怪,“月姐姐,錦城向來無風,事情定是有異。”
嗓音清亮沉穩,又不是女性柔和的音線。
許文文眨眨眼,一時搞不清潘淩到底是男是女。
“陛下,”月姑姑拉着床幔,“國師一直守在府中,想來不會有事,許是夜裡風大。”
潘淩掃視着窗外亂成一團的侍衛,搖頭,“不妥,我去看看。”
說着躍過外側兩個女子下床。
門口的霜姑姑趕忙回來。
小太監也不敢入内,把着門框穩定身體。
許文文聽到國師二字時,心裡一驚,念頭馬上消退,風漸小。
窗幔落下。
許文文噌地起身,眼睛四下掃視,“春梨妹妹,你聽他們說的嗎,刺史府裡有國師!”
“我記得你說過,每個國家都有幾個鑄元境的高手!”
周春梨也緊張起來,“莫不是國師是鑄元境的高手?!”
“一定是了!我們剛剛邁進鑄元,肯定沒辦法察覺法力更高的人的存在!”許文文盯着門口,目光又冷又兇。
“我的猜測果然是對的!潘淩處處勝利,背後真的是有更高層面的人指導!”
許文文站在屋頂,仔細掃視着刺史府中的一草一木,一屋一院。
心髒跳動得非常厲害。
風越來越小。
幾盡停止。
侍衛們慌忙把窗扇關閉。
腳步聲擦擦。
潘淩着紫色袍衫出來了。
霜姑姑和月姑姑跟在後面。
三位妃子批了外衣,緊随其後。
許文文居高臨下俯視潘淩。
更近一些,看潘淩看得更清。
沒了床榻上的慵懶,他負手而立,眸子從左掃視到右。
一股威嚴之氣彌散出來。
正是天子的才擁有的氣勢。
衆侍衛跪地行禮,“陛下。”
潘淩神色不變,“嗯,起來吧,夜裡風大,你們都辛苦了。”
衆侍衛齊聲答,“多謝陛下關懷!”
許文文不經意間和他對視了一眼,心口被突然揪了一下,四肢不免發軟。
周春梨輕輕扶住她,歎道,“年輕天子,比我父皇氣勢還盛。”
許文文咽咽吐沫,見識到什麼是真正的不怒自威。
這番氣勢,傅言同和姜天錫身上根本就沒有。
好勝心蓦然勾起,她冷笑一聲,“就是你要春梨妹妹和親?左擁右抱都滿足不了,還要廉國公主下嫁給你?”